想想真可笑,看着一点一点被黑乎乎的下水道吞没的碎纸片,我居然还会觉得有点不舍。胸腔里某个最柔软的器官,竟也会跟着绞痛。难不成,我叶小鱼天生是个**,自己还不知道?
我自嘲的扯了下嘴角,在做完这一切后,神情冷然的睨了一眼宁小雪,也不说话,暗想,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既然小鱼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了,下次记得一起吃饭哦!”宁小雪又大又圆的眼睛笑得弯弯的,露出两颗雪白的小兔牙,挡住我的身体往旁边退了几步。
“我,走了。”我没有回头,背对着某人,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或者,可能潜意识里面还想要做最后的道别吧。不过无所谓了,说不说,又有什么不同?
再度从学校出来,已经是放学时间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三两两的学生,或兴奋的在交头接耳,或欢快的在互相打闹,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我没有打算坐公交,而是沿着马路,一路往回走。即便身体已经很累,可是大脑却还是不肯停歇,如一把生锈迟钝的锯子在拼命的拉扯里面的记忆,某个人的身影怎么也挥之不去。
戏谑的,狡黠的,狭促的,眯起眼睛看着我的,勾着唇角对着我笑的,会俯在我耳边轻轻对我说的,会从背后紧紧抱住我的,会在危难时刻及时赶来的……
原来,从来不曾得到过,不叫痛苦,就像林晓洸之于我,如今回想起来,也只是一段晦涩的暗恋罢了。真正让人痛苦的,是明明已经被握在手里,到最后却还是没能拥有到最后。
就好像打开一扇窗,让我看到很多,听到很多,想到很多,然而也仅仅只是如此。当我伸手要去触摸这些,我原本以为会属于我的东西时,这一扇窗又淬不及防的关上了。
此后的余生里,我恐怕都要活在这扇窗的阴影里了——会想念,会比较,再也不甘,也无法做回,曾经那个什么都可以将就的叶小鱼了。
我望向远处,夕阳的余晖很温柔。浅金色的光,淡淡的洒下来,仿佛将整个苍穹下的大地都笼罩在了一个虚幻的梦境中,显得如此不真实。
我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即将被地平线吞没的光,抬手挡在额前——原来再温柔的太阳,依然还是会刺痛眼睛。
“吧嗒——”手腕上幽蓝色的手链,随着我的动作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撞击声。平日里蓝到深邃的颜色,此刻在光的折射下,反而变得通透了许多。只是触手依然冰凉,就像某个人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