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人之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官场应运而生的。
尧观舜,舜观禹,从远古时期萌芽的禅让制就围绕考验观察来决定首领的更迭,后来到战国时期发展到了顶峰,各种关于观相识人的著作论文层出不穷,那时强调的是看一眼说两句得结论,据说孔子就是个中高手,直到初唐以后,综合考量外貌长相、言辩能力、书法水平和工作资历才逐渐成为选拔任用官员的标准,纯粹的观人面相比重越来越小,所以纵观历史,在这个分水岭以后,那种因为一面之缘就荣升高位坐火箭超越万人之上的故事就越来越少了。
也如同很多事物一样,历史车轮再往后滚动,仕途中人只有完善自身资历,才有可能被提升的层层选拔变得越来越缜密,直到形成中国近现代史上都日趋完善的体制,在扩展到现在社会上任何工作都要先看学历再说能力,都是在这条路上走得有些极端。
所以换句话来说,古时候那种纯粹的观相,摸骨神算,看看长相就断定忠奸善恶、聪明愚钝的神乎其神就是另一头的极端,这在体制面前肯定有点大逆不道,其中确实夹杂了不少有点迷信的成分,但石涧仁这一套显然就是从初唐之前就开始改良的科学版本,结合了后来综合考量的那些心得体会,用到现如今的官场上确实事半功倍。
整个汇报讨论会的规格显然因为闫副书记的加入变得高了很多,曹天孝这个处长只是负责类似司仪主持的身份,确认人数到齐以后,按照章程宣布开会,这时候石涧仁也看见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一份详尽的议程表,每个人发言阐述的时间都精确到了分,最后才有十多二十分钟的讨论。
接着一开始就是代表统战部的部长首先讲话,几乎是标准的官样文章,中央精神到地方需求,过往传统到与时俱进,排比句和口号式的内容占据了发言稿的一半以上,然后才讲述了这次六名新阶层人士到基层挂职的工作安排来龙去脉,并分别介绍了六位新阶层人士的身份和挂职理由,石涧仁排在中规中矩的第四位,两位女性之前,蒋姓副镇长之后。
闫副书记一直在低头看手里的这份发言文件和议程表,只是偶尔抬头扫视一下对面六名新阶层人士,按说这种政务高级官员是不会参与这种低级别会议的,可那匆匆扫视的目光,让石涧仁也无从判断重点。
当然,重点是石涧仁身边的这五位同伴,石涧仁这不怕死的在这种时候依旧兴致勃勃的观察他们跟上次会议迥然不同的态度,玩手机是绝对不可能了,打呵欠漫不经心画儿童画更是毫无踪影,每个人都坐得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