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雨一下子就哭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纪安宁的声音还嘶哑,“我不……知道。”
孟欣雨哽咽着说:“你是和闻裕在一起呢吗?”
纪安宁哑着嗓子说:“是……”
孟欣雨放心了,她抽了张纸巾,擤擤鼻子,说:“那就行,他能把你照顾好吧?你,你好好休息,调整一下。功课别担心,等你回来,我给你补课。”
纪安宁深深地吸了口气,喊了声孟欣雨的名字,说:“节哀顺变。”
“嗯。”孟欣雨顿了顿,也轻轻的对纪安宁说,“节哀顺变。”
纪安宁挂了电话,发了会儿呆,忽然站起来,走回了卧室。
闻裕套了条裤子,赤着上身光着脚坐在床尾抽烟。
墙上的壁灯柔和幽昏。
他俯着身,两肘撑在腿上,听见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
满脸都是胡子茬,眼睛里布满血丝,眼下一片青黑,浑身缠绕着纵欲过度的气息,仿佛下一刻就要暴毙。
他盯着她,浑身都没有生气。就如他前世独自待在牢房里,一天天等待着行刑的日子,等着死。
纪安宁悚然而惊。
在干什么呢?他们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呢?
一起沉沦,一起灭亡吗?像上辈子那样吗?
她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外婆在天之灵,会想要看到他们这样吗?
“起来。”纪安宁流下眼泪,走过去抱住闻裕的头,“起来!”
闻裕震惊:“你、你能说话了?”
纪安宁擦去眼泪,嘶哑地说:“该起来了。”
闻裕迷惑:“起来干嘛?”
纪安宁说:“离开这儿。”
纪安宁走到了落地窗边,“唰”地拉开了隔光窗帘,刺目的阳光从窗外**进来,刹那间将一屋的狼藉照得清清楚楚。
纪安宁看着外面的这个城市。她曾经死在这里,而后重生了。
这重生以至亲之人的消逝为代价。
她重生不是为了沉沦,是为了活得更好,成为更好的人。
外婆,一定是这么希望的吧?
闻裕眼睛刺痛,举起手臂挡住光线。等到眼睛适应了,他放下手臂,眯眼看去。
纪安宁站在光里。她穿着一件闻裕的T恤,被光照透了,纤细的曲线清晰可见。
那么瘦弱。
可站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