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世上还无人听说阮非誉,名盛天下的南儒是他老师,阮清行。
南儒阮清行,北侠秦鹤白,文武各掌半边天,奈何同道不同路。
四十五年前,秦鹤白一战成名,由江湖转入庙堂的时候正是二十八岁,与其父相交莫逆的南儒阮清行却已是不惑之年,对这个后辈多有提携,就连他受封大将军之事,也少不了简在帝心的阮清行从中美言。
当时先帝的龙椅正在风雨飘摇之际,能够依仗的心腹能臣并不多,一面求仙问道地寻找心理安慰,一面又寄希望于贤能相助,对于阮清行可谓是言听计从,不但封了秦鹤白大将军之职,还将十万大军也交给了他。
秦鹤白也的确不负重托,他性子耿直豪气,武功高强卓然,又不似那些空有蛮力的莽夫,很懂得学兵法论策略,不但能领兵打仗,还治军有道,让一帮子等着看他笑话的人纷纷闭嘴,为先帝扫除忧患,八年下来,彻底在朝堂上站稳跟脚,成了武官之首,与阮清行并为左膀右臂。
文武同天,本该是一件幸事,可惜人生总是无常。
秦鹤白年轻有为,既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也是江湖上人人称道的北侠,可谓风光无两,那时候无论谁提起他都会觉得此人是天之骄儿,就连先帝也曾赞曰:“文有阮相,武有秦公,寡人之大幸也。”
就是这样一个得天独厚之人,偏偏不得好死。
叶浮生掌握掠影十年光阴,对这些朝廷过往不说了如指掌,也是耳熟能详的。
秦鹤白二十八岁被封大将军,征战八年平定东海之乱,又北上抗敌,逼得北蛮退军关外,三年不敢入侵,后从边关返回朝廷,破例封为“护国公”,官居一品,年近不惑便与当时五十四岁的阮清行地位相当。
“这世上大罪,除了犯上作乱,就是功高震主。”叶浮生摇了摇头,“秦鹤白死得太冤,也不冤。”
那时候南儒阮清行已经重病缠身,对于文官势力的掌控不如以往,加上先帝沉溺寻仙问道疏于政事,朝廷上势力割据,
文官中党派内讧,武官的势力倾轧而上,隐有把持军政之势,也许秦鹤白没有这样的心思,但是他也没能采取手段遏制,放任了这样的力量失衡。
也就在这个时候,阮非誉横空出世。
“两年后,先帝因采补和服用丹丸而亏损了身体,朝堂后宫都是暗流疾涌,然而阮清行病重难以控制文官集团,秦鹤白智计有余城府不足,无法避免武官势力中的结党营私,因此迫切需要一个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