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半夜才回府,见顾莞宁笑意盈盈,忍不住笑问:“什么事令你这般高兴?”
顾莞宁笑着将沈谨言白日说的话学了一遍:“……阿言言语中对徐沧推崇敬仰有加,还说跟在他身边学到许多。我看他今日精神也比往日振奋了许多,心里实在高兴。”
沈谨言被救回性命之后,一直颇为低落消沉。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来见人。
顾莞宁口中不说,却暗暗忧心。今日看到沈谨言重新有了少年人的活力,颇觉欣慰,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太孙笑道:“徐沧一身医术,十分精湛。阿言跟着他学医术,确实是桩好事。”
一个人浑浑噩噩,活着也没什么趣味。
有了寄托,才会有活下去的动力和希望。
顾莞宁嗯了一声,将头靠在太孙的肩膀上,轻声道:“萧诩,谢谢你。”
太孙无声地笑了一笑:“好端端地,怎么忽然谢起我来了。”
“谢谢你替我救下了阿言,谢谢你收容他在梧桐居里。”顾莞宁的轻声低语一点点地传进太孙耳中:“天下虽大,却已无他容身之处。谢谢你给阿言留了一条生路。”
太孙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温柔地扯了一扯,有些莫名的酸楚:“阿宁,你我之间,还用言谢吗?”
“当日我没能护住你,甚至没能亲自送你去静云庵,心中不知有多自责内疚。你走后的几个夜晚,我根本无法安眠。”
“阿言是你的弟弟,我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糟践走上绝路?留下他,确实是为了你,也是因为阿言值得我这么做。”
温软的唇轻轻覆了上来,将他所有的话都封进了唇内。
……
又隔数日。
玲珑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满脸欢喜和激动。
顾莞宁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由得轻笑出声:“瞧瞧你,已经是快出嫁的人了,还是这般毛毛糙糙的样子,半点不见稳重。”
玲珑被打趣了,也不见脸红,笑嘻嘻地说道:“在小姐面前,奴婢的性子这辈子怕是都改不了了。”
“对了,奴婢进来是为了禀报小姐一声,琳琅让人送了信来,她的伤养好了,已经和珊瑚一起回来了。”
顾莞宁精神一振,立刻起身:“已经到府里了么?”
“这倒没有,不过,今晚若没到,最迟明日会到。”玲珑说完之后,故意酸溜溜地来了两句:“小姐最偏心琳琅了。一听到她要回来,就这般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