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阖着眼,蓦地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拖到身边来,埋首在她颈窝,叹息着道:“在想七师兄的事。”
谢姝宁微怔,随即道:“靖王世子。”
他们其实早该猜到的才是,打南边来,出身不凡,自幼去的天机营,那便是离家多年,年轻有为。放眼望去,南边的青年才俊不胜枚举,但江南一带多出士子,这位七师兄,师从于天机营,却是武胜过文。
是他们晚了一步,没有先将他的身份调查清楚。
也是可惜,不论是燕淮也好还是她的人手,都以京都为重,随后才四散于北地,但江南鞭长莫及。延陵宋家旧宅的人,也都只是些普通的老仆,无法用在这等时候。
几天前,燕淮出门赴约。她本以为七师兄这般急着约他详谈,必然是为了说明此番上京的意图。然而她这回却猜错了,他约得急,说的事却是一点也不急。
二人见了面后,七师兄开门见山地便同燕淮表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毫无征兆的,他便将一切都对燕淮和盘托出。
靖王府的世子爷,怀揣着无人知晓的秘密,悄悄进了京都。这样的身份,若非信任,势必不可同人言明。但谢姝宁却觉得,这里头除了信任之外,一定还有别的东西在。就好比,靖王世子纪鋆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道明后,为表信任和诚意。燕淮自也不能再继续瞒他。
这本就是一件互相坦白的事,但因他先开了口,便似乎在无形中显得他对燕淮的信任。更重两分。
可仔细一想,明明是他们这边的事,更需保密些。
谢姝宁思及此,忍不住回抱了燕淮一下,亲兄弟明算账,何况只是师兄弟,这回不论怎么算。都是他们亏了。
好在燕淮倒不傻,说七分还记得留三分。
然而知晓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后。不论是燕淮也好,还是纪鋆,心中都少不得要惊讶一番。
对方的名字,都早已入耳过。只是那时谁也没有想到掩盖在这名字下的人,就是昔年跟自己同吃同睡同行的兄弟。于这点上,纪鋆比燕淮更为惊讶。他离开靖王府之前,还为燕淮离世的消息,唏嘘过。
能送了个妖道去肃方帝身边以讨欢心的人,岂会这般容易就命丧黄泉?
但满天下都知道,年轻的成国公燕淮,殁了。
纪鋆忍不住打量着他,看了又看。问及清虚道士的事。
听闻如今肃方帝一日不服用清虚多炼的丹药,便觉寝食难安,直拿清虚当个宝贝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