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论是燕家万家还是咱们家,又能有什么不同。”宋氏眉头微蹙。摇了摇头,“当然,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娘又怎么能不担忧,他如今的身份,到底是个麻烦。”麻烦到她都有些理不清头绪。她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些。
谢姝宁瞧见,上前搀了她的手臂。扶着她往太师椅上去,一面沉声说着:“船到桥头自然直,娘亲不必担心。”
宋氏轻轻拍打了下她的手背,嗔道:“哪是说不担心就能不担心的!”
儿女生来便是冤家,只要她还活着一日,她就得牵肠挂肚一日。
“他若是心中没数,也不敢如此。”谢姝宁在她身前站定,摇头说。
宋氏闻言遂道:“到底还是年轻气盛,若忍一忍,又有什么忍不过去的。”
然而她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心里却也明白燕淮的做法。
知道了那样的事,若他还装得跟没事人似的,继续做他成国公,继续住在成国公府里,那才真叫人想不明白。
如若是那样的燕淮,这桩亲事,她是万万不愿意答应的。
她看一眼谢姝宁,又看一眼外头幽暗的天色,略想了想后沉吟道:“娘心里还有许多想不通的事,你今夜便不必回去了,咱娘俩秉烛夜谈一回。”
虽说她心里其实已经应允了,但有些事,还是得仔仔细细问一遍才能安心。
这般想着,不擅掩饰的宋氏尽数都表露在了面上。
谢姝宁在灯下看了个正着,连忙答应下来,遂唤了玉紫进来,让她打发个人去她那告诉卓妈妈几个,早些歇了不必等她回去。
少顷,夜色渐浓,月色则像是霜雪一般,变得愈发清冷明亮。
紧闭了窗棂,婢女们渐次退了出去,玉紫吹熄了灯,也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母女俩头并头靠在一处,躺在宋氏的睡床上,说了大半宿的话。然而卯时方至,宋氏便起了身。
谢姝宁则因为心中大事卸了一半,又因有母亲在侧,睡得十分安稳香甜。
宋氏洗漱归来,撩了帐子低头看了两眼她的睡颜,嘴角微微一弯,随后伸手去捏了捏她的鼻子。
呼吸一窒,谢姝宁蓦地惊醒,等看清了是母亲,又忍不住迷迷糊糊地闭上了朦胧的睡眼。
宋氏松了她的鼻子,转而要将她给拖起来,口中道:“今日可是要紧的大日子,可不敢再睡了。”
谢姝宁耳朵听着,眼皮却沉甸甸的,根本抬不起来。
她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