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自若地道:“妾身不知。妾身不过只是猜疑罢了。”
谢元茂眉头一皱,追问道:“因何猜疑?”
“六爷难道忘了吗?这么多年来,府里那么些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姨娘,哪一个怀上过身子?”宋氏语气平稳,徐徐说道,“如今陈氏跟着您才来惠州多久?这就有了身子,妾身自然忍不住要疑心一番。”
灯烛明亮的光线下。宋氏的声音慢慢变得轻柔起来:“事情都过去了,六爷还是早些忘了吧。”
谢元茂一把在她对面落座,眉心紧紧拧成一个川字,他沉吟:“合该将那**妇挫骨扬灰,方能谢我心头只恨,而今。不上不下,倒叫我寝食难安。”
宋氏飞快抬眼看了他一下,只见灯下的男人,满脸的愤懑,似丰沛的河水。要决堤而出。
自那日瞧见过他踢打陈氏的景象后,宋氏如今不论怎么看他,都会情不自禁地觉得他眉宇间满是戾气,面目狰狞。哪怕他高鼻凤眼,清俊一如当年,她却再不觉得他是当初的那人。
“夜深了,六爷回去早些歇息吧,妾身明日一早便启程离府。”宋氏“啪嗒”合上了手中的书册,下起了逐客令。
谢元茂缓缓站起身,深深地看她一眼,转身走人,走至门边时,他一手撑在门扉上,忽然扭头来问她:“也不知是不是多喝了几坛酒,我今日总觉精神不济,不由得想起了江嬷嬷来,江嬷嬷当年做的那些个药膳,不仅味道绝佳,功效也是一等一的,那时我一年到尾竟是连个喷嚏也不打。谁曾想如今却成了这幅模样……福柔,你那可还有江嬷嬷遗留下来的药膳方子?”
江嬷嬷离开京都回了延陵后,宋氏就再也没有听他提起过江嬷嬷,这会骤然听闻,不由得蹙眉道:“哪有什么方子,若是有,想必也只有原先在阿蛮身边伺候的那个叫月白的丫头有。”
“月白?”谢元茂不知是谁。
他连宋氏身边来来往往的大丫鬟都没几个是能叫得出名字的,更不必说女儿房里的。
宋氏眉头渐舒,道:“正是如今鹿大夫的娘子。”
“哦,原来是她。”谢元茂仍没什么印象,想不出月白生得是何模样,“那我索性去问问鹿大夫便是了。”
宋氏闻言自是乐见其成,让人送他出门:“六爷好走。”
谢元茂颔首,迈开步子之前,环顾四周,不见芳珠,又问:“你那个身量颇高的新丫鬟呢?”
“六爷什么意思?”宋氏听罢,面色微变。
谢元茂讪讪一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