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宁眼尖地发现,谢元茂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搭在了林姨**后腰上。
前世,她活到了二十三岁,她是知晓人事,诞育过孩子的妇人!只一眼,她便恍然惊觉,她的父亲,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林姨娘动情了。是醉了?抑或其它?
心绪纷乱,她抬脚便想要追上去喊住他,可不知为何,将将迈出去的步子却又定住了。
身后月白疑惑不已:“小姐,为何不唤六爷?”
她张张嘴,喉间无声。深吸一口气,谢姝宁蓦地拉紧了月白的手,轻声却坚定地道:“我们跟上去瞧瞧。”
事情绝没有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林姨娘识时务懂进退,绝不会这般明目张胆。且方才那几日婆子毫无动静,必然有人授命。眼下这个节骨眼,又是顶顶要紧的,三老太太跟陈氏被逼急了,谁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心焦,又惶恐。
好在月白老实。也不追问,只领着她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过了穿堂,越过紫檀木架子大理石的插屏,前头林姨**脚步仍未停歇。谢姝宁看着,眉头蹙起。好在她跟月白身量都轻,穿的又是软底的鞋子,落地脚步几近无声,一路潜行,竟始终未曾叫前头你侬我侬的二人发觉。
谢姝宁早已发现谢元茂的不对劲,月白却直到此刻才涨红了脸。
事情太怪异!
她的父亲。她知道。前世他虽然薄情寡义。非良人。却从不是那龌龊下作之人。
然而此刻,前头的那人分明是个色.欲熏心的登徒子!
心念电转之际,她蓦地发现,林姨娘所行的方向。并不是回她自己院子的。不去内书房,亦不去她的院子,却直直朝着玉茗院所在的方向去了!她当下大惊,刹那间将所有的事情都串成了一条笔直的线。再往前,便容易撞见陈氏的人。她停下了脚步,两排米粒似的小牙在口中“咯咯”作响,似冷极。这一瞬间,她心中已是千回百转,殚精竭虑。
拦不拦?
拦了如何。不拦如何?
她满心焦急,努力朝着谢元茂的背影望去,这一看,她终于绝望了。昏黄的光晕映照下,谢元茂修长的指已经贴在了林姨娘洁白无瑕的脖颈上。姿势极其暧昧。她想到尚在芝兰斋中等候他们回去用饭的母亲,脑子一片空白,矢口喊道:“爹爹——”
然而前头的人却恍若未闻,头也不回地走远。
她拔脚去追,跑得气喘吁吁,好容易扯住了谢元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