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的话一出口,谢姝宁抓着团绵绵的雪便掷了过去。
眼头极准,又用了十分的力气,一下便打中了蔷薇的头。雪团霎时四散开去,纷纷扬扬地自她发上滚落,趁着她低头的刹那从后颈空隙处钻了进去。冰凉凉,似蛇。蔷薇刹不住脚,惊叫着伸手去拍打自己后背,一边朝着陈氏脚下扑了过去。
地本就湿滑,她这般一动,霎时脚步打滑,重重地摔在了陈氏脚上。
两人离得不远,陈氏躲闪不及,“嘭”地一声被蔷薇带倒,又撞上了身后跟着的丫鬟,丫鬟又摔向了婆子……一时间,陈氏一行人竟是摔作了一团,狼狈至极。唯有谢琛年纪小,动作灵敏躲开了,剩下的一个也没讨着好去。
蔷薇模样最惨,又惊又怕之下,拼命想要爬起来,可地面滑不溜地站不住脚,身下是陈氏她自又不能伸手去压。结果一个不慎,好不容易才撑起的半个身子倏忽又重重倒了下去。陈氏被她撞得“哎哟”一声,声音里顿时带上了哭腔。
头上钗环叮咚作响,紧紧跟散乱的乌发纠缠成了一团,动作间扯得陈氏疼得冒汗。
谢姝宁冷眼看着,眼瞧着这群人吃到了苦头,才扬声仓皇地大喊起来:“呀,不好了——”
喊着话,她又领了谢翊巴巴地冲上去,白芍跟在身后也忙不迭地追了上去。白芍年纪长些,性子又憨实,当即便伸手去将蔷薇推到了一旁,又去扶陈氏。一旁呆愣着的谢琛这会也回过神来,先是带着恼意看了谢姝宁一眼,旋即便帮着白芍去扶陈氏,口中急切地道:“母亲,你可还好?”
陈氏这会又哪里还顾得上说话,只拼命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发丝。
可发髻都散开了,钗险险挂在发丝上,似乎只一动便会落下来。身上簇新的狐皮袄子沾了脏污,花样都糊了。场面混乱得叫人难堪,陈氏的脸皮便是再厚,这会也挨不住了。眼角也挂上了盈盈欲坠的泪,面色涨的通红,她飞快地抬手掩了脸便要走人。
谢姝宁故作慌张,一把拉住她的裙子,朗声道:“衣裳都脏了,娘亲说若就这般去见人可是要被人耻笑的。”
陈氏身边跟着的大丫鬟雪梨听了,也急忙道:“太太,从芝兰斋出去还有老长的一段路,就这般去怕是不好。倒不如您先在这等着梳洗一番,奴婢这便回去取了衣裳来。”
“那你快去。”陈氏欲哭无泪,只得强做镇定。
雪梨应了声后几乎一路小跑着出了芝兰斋。
谢姝宁便一脸担忧地望着陈氏,眼神极诚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