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手捏住,将这根发丝牢牢卡在两指间,强笑着道:“只一根,不打紧的,奴婢给您藏起来,轻易是瞧不见的。”
三老太太不语,只呆呆地望着镜子。
良久,当春平觉得自己拿着白发的手都已经僵住了时,她才听到三老太太冷声道:“拔了吧。”
春平下意识脱口而出:“老太太不可,这拔了一根可得再生七根回来呢!”
三老太太神色不变,道:“我早已是老太太,生几根白发怕什么!”
可她口中说着怕什么,那盯着镜面的眼神却似乎要射出针来,冷得春平手一抖,便连根将白发给扯了出来,吓得她连忙丢开了手告罪:“奴婢手笨,请老太太责罚。”
“起来吧。”三老太太面无表情,“已经死了的发,拔了也不疼。继续梳。”
春平这才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握了梳子为她盘髻。
另一边的夏安则取了衣饰过来给三老太太过目,一件比一件色沉花素,瞧着比长房老太太身上穿的大抵还要老气些。可三老太太却似极为满意,挑了件模样端肃的穿了,才刚刚系好扣,门口的福字纹帘子便被打起,秋喜跟冬乐一前一后地走进来。秋喜提着食盒去桌上安置,冬乐则快步走至屏风外,冲里头三老太太的身影道:“老太太,出事了。”
话音落,屋子里静了一静。
而后三老太太便**额角出来,蹙眉问道:“又出了何事?”
冬乐苦着脸,“不知怎地,府里头都传开了,太太苛刻芝兰斋那边的炭火,惹得他们只能自己使银子出去买。”
“什么?”三老太太饶是心里已有些准备,但听到这样的话,仍是懵了,“太太苛刻芝兰斋的炭?”
冬乐点点头,斟酌着说道:“府里头还传芝兰斋那边怕过不好冬,所以一起子便买了大批银丝炭回来,堆得小山似的。个个都说那位好大的手笔,银子多得能当石子丢着玩呢。”
三老太太气急反笑,道:“先前在长房晒了财,如今连炭也要摆出来晒晒?真当这天下便是她宋氏最有钱了不成!”话毕,她似想到什么,眉头蹙得愈紧,“芝兰斋那边的炭原本备得足不足?”
这些事冬乐在来禀之前,自是都已经查过一番的,这会听到她问起,当即回道:“奴婢都打听过了,炭原也是照着之前的定数发的,是足的。只是芝兰斋那边的人都是南边来的,不禁冻。便有人去寻了炭房的婆子,要多取些来用,结果却被拒了。”
如此一说,三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