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又不可以这么说。”尼摩艇长回答我说。我觉得他说这话的口吻就好像是他对“自己的红海”了如指掌。“对于一艘配备齐全、构造坚固、操纵自如的现代蒸汽轮来说,不存在什么危险;对于古代船只,那么就危险重重。请试想一下,古代最早的航海家,他们冒险撑的是用棕榈绳捆绑起来的木舟,他们用树脂填塞木舟的缝隙,然后涂一层海狗油。他们甚至没有任何仪器测定方位,只能凭估计在自己不大熟悉的海域里航行。在这样的条件下,海难事故频频,实乃在所难免。不过,现如今,即便是在季风季节遇到逆风,那些来往于苏伊士和南半球海域的汽轮再也不用畏惧这个海湾的恶劣条件。现在,这些汽轮的船长和旅客们不用为出门准备祭品供神,回来时也不再颈脖上挂着花环、头上系着头带,到附近的神庙去谢神。”
“我同意您的说法,”我说道,“我觉得,汽轮泯灭了海员心中的感激之情。不过,艇长,您似乎对红海特别有研究,是否能告诉我它的名字的来源?”
“阿罗纳克斯先生,关于这个问题,有许多说法。您是否想知道十四世纪一个编年史作家的观点?”
“很想知道。”
“这位异想天开的编年史作家声称,这个海湾是这样被命名为红海的:在犹太人从这个海湾通过以后,摩西面对着海湾大叫:让海水变成鲜红色,以示奇迹;这个海湾不用他名,只叫红海。话音刚落,海水扑向率领追兵的法老,把法老淹死了。”
“这是诗人的解释,”我回答说,“但不能使我满意。我是想知道您本人的看法。”
“那您听我说。依我看,阿罗纳克斯先生,红海这个称谓是从希伯来语‘Edrom’一词翻译过来的。古人之所以给它取这个名字,那是因为这海水特殊的颜色。”
“然而,到现在为止,我只看见清澈的海水,根本没有任何特殊的颜色。”
“当然。可是,当您航行到海湾的尽头时,就能观察到这种奇特的现象。我记得曾经见过血红色的托尔湾,就像一方血湖。”
“那么这种颜色,您认为是由一种微生海藻所致?”
“是的。那是一种学名叫‘三瓣藻’的细弱胚芽,它能分泌朱红色的黏胶质。一平方毫米的小空间能容纳四万株三瓣藻。等我们驶抵托尔时,您也许能见到。”
“这么说来,尼摩艇长,您不是第一次指挥鹦鹉螺号来红海喽?”
“是的,先生。”
“既然您刚才讲到了犹太人顺利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