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之后,陆舟花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对学生们提出的问题,不管是简单的还是复杂的都进行了解答,然后才收起课本离开了教室。
从后排的座位站起身来,已经等了很久的佩雷尔曼也跟着走出了教室,走上前去跟在了陆舟的旁边。
就这么走了一路,脸上带着沉思的表情的他,忽然开口说道。
“很普通的一节课。”
陆舟笑了笑,随口回了句说:“本来就是面向本科生的课程,如果太难了他们可未必听得懂。”
佩雷尔曼:“你为什么会和本科生讲课?”
陆舟:“偶尔回顾显而易见的东西为什么显而易见,有助于我们去思考那些不是那么显而易见的东西,为什么不显而易见……事实上这也是费米的观点,我很认同他的观点。说不准以后上过我的课学生里面就有几个菲尔茨奖得主,这比我自己获奖有成就多了。”
佩雷尔曼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对于数学界的奖项,追求纯粹的他一直是摒弃的态度,所以在陆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不可能产生任何的共鸣。
不过前半句话,倒是令他陷入了深思,嘴里不由嘀咕着,将这句话重新咀嚼了一遍。
“……不那么显而易见的东西。”
“是的,”点了下头,陆舟用闲聊的口吻说道,“比如摸tive理论和朗兰兹纲领,这些看似浅显易懂的东西事实上阐述的就是不那么显而易见的原理。数字和形状的本质是什么?从数学存在以来我们的文明就在思考这个问题。而在历史上,伟大的数学家往往也是神学家或者哲学家。”
佩雷尔曼:“你是神学家吗?”
陆舟:“很遗憾我是一个认死理的唯物主义者……到了,这里就是我的办公室。”
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陆舟顺手开了灯。
往常的话这里都是有人在值班的,但今天是周六,他的三名助理四点多的时候就下班了。至于学生们,由于他从来不做硬性要求一定得在办公室打卡,双休日基本上都是泡在图书馆里,或者干自己的事情。
“帮我把墙角那块白板搬出来一下。”
“好的。”
走上前去,佩雷尔曼将白板从墙角拖了出来,陆舟则是从自己桌子的抽屉里翻出了一支记号笔。
就在他刚刚走到了白板旁边,正准备开始解答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的问题时,办公室外传来了脚步声,又是一位熟人敲了敲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