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下肚,胡国泰的眼圈红了,一个他认识的开朗人忽然变得忧郁深沉起来。
“还记得华子他们几个吗?”
“怎么?”
“去年日本人空袭山城,华子一家被炸,都埋进了废墟,一个都没出来,我去看了一眼,那叫一个惨呀,我都没敢再看呀……”
“那华子的后事呢?”
“我找人给料理的,坟头就在城外,哪天我领你去一趟,一家四口,一个都没剩下。”
“就那个老严喜欢的风韵犹存的小.寡.妇,金陵城破的时候,被ri本人给弄死了……”
“还有,财政部那个小蕊,西迁的时候,日本人的飞机在他天上扫射,落水,一个浪头过来,人就没了,再也没瞧见了。”
这些经历,憋在胡国泰的心里已经很久了,只是没有能够找到一个人倾诉。
谁听?
只有自己最相熟的,又有同样经历的人才行。
“对了,你呢,你是怎门从金陵城逃出来的?”胡国泰眼珠子通红问道。
“这话就说来话长了,我也是幸运,日本人已经杀到金陵城下了,城里早就没有船渡江北上了,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日本兵进了城,他们见人就杀,见到房子就烧,见到年轻漂亮的女人,就更不必说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生,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想一刀一刀把这些畜生的脑袋砍下来……”
“我也想索性辞了工作,去战场上跟小鬼子拼他一个你死我活,可我现在上有老,下有小,哎……”
“抗战也不一定非要在战场上,后方一样可以为抗战出力,做贡献,没有后方的支援,前方的将士拿什么去跟日寇拼杀?”罗耀能理解胡国泰的想法。
“我在财政部上班,你有时间就过来找我,别的没有,陪你喝酒绝对没问题。”
“谢谢你啊,国泰,以后遇到什么事儿,打这个电话,我能帮的,尽量帮。”吃完午饭,罗耀要来餐厅一张便笺,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他,轻轻的拍了一下胡国泰的肩膀说道。
“谢谢呀,有事儿,我一定给你打电话的。”胡国泰还有些醉意,但是却郑重的而将纸条便笺折叠好了,放进了自己皮夹里面。
罗耀也是他工作以后为数不多能谈得来的朋友,又在山城这个他乡碰到了,且要珍惜。
胡国泰喝了不少酒,走路都不太稳,罗耀给他叫了一辆黄包车,让人直接给他拉回家去了。
这个样子去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