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丘力居和塌顿之前一直担忧赵苞会突然到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来,隔着医无闾山和辽泽,辽东那边气候跟辽西截然不同……换言之,辽西在下雨,辽东未必就在下雨,而辽水虽然会因为支流的缘故水位上涨,但是天色晴朗的情况下,赵苞还是有机会和能力组织渡河的;二来,地形条件太复杂,这年头的辽东、辽西之间,沼泽、河流、山脉、城市都有,如此情势真的很难找到一支军队的踪迹。
而同样的道理,已经狼狈到极致的苏仆延听说大凌河某个渡口在前,也自然是欣喜难耐……毕竟嘛,此时大凌河流域已经放晴,他们七八十人,突袭拿下一个渡口,然后从容渡河,岂不是就逃出生天了?
地形这么复杂,汉军来不及追索了吧?
一念至此,再想起此番穿越沼泽的辛苦,更兼身边还有这七八十勇士的不离不弃,峭王苏仆延也是一时热泪盈眶,然后其人居然掏出小刀子在手心里划出血来,并当众立誓:
“诸位,若此番成功渡河,则说明上天不弃我苏仆延!昔日我祖得天意垂怜,以十余落而至千余落,那我苏仆延将来也一定能再成大事!而今日诸位不弃我,将来我也一定视诸位为心腹,凡有缴获,必然均分,凡有厄难,必然同当!”
一众部属见状纷纷不敢怠慢,便各自下跪,然后也划破手心,立誓相从。
一番折腾以后,这七八十残兵多少打起了一些精神,然后便强行顺着沼泽内的湾叉继续行军,等跟着那领路的斥候一路来到渡口的亭舍前,更是喜不自胜……原来,那斥候所言并无半点虚妄,这亭舍渡口处果然只有十几个汉军,还没有防备,偏偏渡口那里却拴着四五条大船!
一群乌桓逃兵,因为之前的狼狈早已经遗失了战马和弓弩,此时一声大吼,却是跟在苏仆延身后持矛裸足冲刺,宛如野人一般。而十几名汉军见到来人,则是纷纷惊吓失色,立即拔腿往渡口前的亭舍院中而逃。苏仆延见状更是大喜,反而连番呼喊要留这些汉军性命……因为他还要这些汉军帮他们划船呢。
但是,当这一众聒噪至极的乌桓人在峭王苏仆延的带领下呼啦啦闯入亭舍院中以后,却如同被扼住喉咙的鸭子一般,瞬间失声。
原来,亭舍院中正堂前,正对着大门的方位,居然摆着一把辽西常见的简化版太尉椅,也就是没有扶手的那种,而椅子上,居然端坐着一名汉军武士。只见此人身材高大,面色俊朗,身着铁甲,脚踩硬靴,盔上还立着白翎,端是威风凛凛。
不过,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