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一回来,天子复又派新的使者带着卫将军印绶第三次去追公孙珣……原因很简单,河北的贼人太多了,而偏偏这时候紫山贼张燕主动请降,说什么愿为汉室镇守河北山岳。而中枢思前想后,实在是无可奈何,只能接受对方的请降,准备赦封其为平难中郎将,允许他举孝廉并向朝廷派遣计吏每年汇报情况。
这个时候,由于张燕曾为公孙珣下属,于是又有人提出来,应该让公孙珣加卫将军印绶,去招降安抚对方……当然了,其人肯定还有一层话没说出来,那就是连张燕这种人都能魔幻般的在数月间从县长变贼寇然后又变成中郎将,公孙珣一个已经准备回老家的卫将军何必还非得讲什么规矩?这都什么时候了?!
其实吧,事情到了这一步,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汉室权威已经直接掉了一大截,除了中枢尚能保持表面上的架构外,具体到地方与军事问题时已经制度、规矩全无。
换言之,这天下是真的已经开始大乱了!
而就在一群国家重臣们唉声叹气之余,持节而往的尚书郎钟繇又一次在赵国追上了公孙珣。
没错,又是赵国,公孙珣依然在赵国!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没法走……他是四月下旬刚入赵国的,也是那时候被朝廷使者第一次追上并收回卫将军印绶的,而那时候皇甫嵩还在冀州牧任上,冀州的情况还没有失控。可是等他走到赵国襄国县的时候,皇甫嵩便被匆忙调走了。然后等他走到赵国最北面的柏人县时,整个冀州就已经彻底失控了!
有人去太行山北段投奔紫山贼张燕,有人去太行山南段投奔黑山贼于毒,还有人自己拉杆子起兵……道路与田野中,到处都充斥着流民和小股盗匪,他们成群结队、拖家带口、络绎不绝,一方面抢劫他人,一方面攻城略地,一方面又相互兼并,然后本身还都一直处在饥饿和疫病的威胁之下。
公孙珣带着家眷,其中几个孩子还只有数岁,只能缓缓前行,所以着实不敢轻易出城动身。
毕竟,一旦动身,势必会产生战斗,而公孙珣实在是不想让自己全副武装的骑兵义从对着这些半是盗匪半是流民的人下手……不仅仅是可怜他们,而是说就眼前这局势而论,真杀过去,何时能杀到头呢?杀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正好进入五月,天气炎热,公孙珣便以担心疾疫为理由,在柏人停了下来,准备等一等。
而这一等,就等来了第三波朝廷使者,也就是持节而来的钟繇鈡元常了。
“元常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