珣对视了一眼,各自一笑,却都顺势淹没在了一大堆年轻士子中间。
大儒士子,美酒佳肴,流觞曲水,吟诗诵经……这种氛围简直是太符合儒家士大夫对于生活情趣的认识了。实际上,如此情形之下,就连最古板的傅燮和最跳脱的刘备都能一起乐在其中,更遑论他人了。
就这样,时间来到下午时分,在场之人大多都有些醉意了,也愈发的放浪形骸,很多人开始捧杯四散而坐,原本是众人中心的卢植与刘宽附近,竟然也只剩下了公孙兄弟等寥寥几人在那块石头旁边伺候着。
“万万没想到。”溪边的一处树荫下,刚刚踱步过来的许攸在品了一口葡萄酒后忍不住连连啧声。“我许子远竟然还能享受到如此生活……诸位同门可还记得,这葡萄酒数年前都还是天底下至贵的宝物?”
“便是今日也是宝物。”坐在树下的王邑闻言当即反驳道。“据我所知,这酿酒虽然容易,可葡萄却极为难寻。因为若是葡萄种在凉州与西域,固然产出丰厚,可酿成酒后却难以保存,产出数石,运到京师若能剩下半斗,那也是走了大运道了;而若是种在内地,就只能种在温池(温泉)左近,偏偏还有些温池据说是阳气不盛,长出来的葡萄品相极差,所以直到如今这葡萄酒依旧是当今洛中四大名品之一。”
“谁说不是呢?”许攸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然后一拍大腿道。“也就是托了珣弟的福气,才能在盛夏间有如此享受。”
喝人家嘴短,王邑倒也没反驳:“珣师弟虽然出身边郡,但确实有散财之义,再过数年,想来也是少不了一个‘厨’名的。”
“只是珣弟这一番耗费与苦心,却也未必有用啊?”许攸先是微微点头,却再一开口却是话锋一转,引得树荫下的几人纷纷侧目。“两位师长那里相互心存芥蒂,未必就愿意买他的账。”
“子远兄此话何意啊?”就坐在一旁,却一直不想搭理许攸的傅燮闻言皱起了眉头。“刘师与卢公都是海内大儒,虽然一宽一严,性格迥异,但却都是德行高尚之人,而且向来私谊深厚,怎么会心存芥蒂呢?”
“德行是德行,芥蒂是芥蒂,德行高的人就不许相互有怨望了吗?”许攸将空酒杯往地上轻轻一掷,然后捻着自己的胡子冷笑一声。“你傅燮虽然出身北地郡这种边远之地,但在洛阳学经也有些时日了,难道不知道今文古文的争端吗?你可晓得,几日前卢公再度上书朝廷,请立古文为官学,言辞恳切,陛下几乎已经心动,可今日朝廷正式朝会,中枢诸公却又再度压制了此议,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