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儿子早已笑得眉眼弯弯,见牙不见眼了。
“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听话?”窦世英现在一下衙就赶回家里抱外孙,抱着就舍不得放下来,“我记得寿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天天哭,时时哭,哭得我脑门都疼,只好跑到外院的书房里去歇息,直到她半岁之后,我才敢近她的身,看清楚了她长的什么样。”他最后得出结论,“元哥儿这性子肯定像你!”
宋墨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可当着岳父的面,他却怕失了稳重而不敢喜形于色,只能矜持地笑道:“岳父夸奖了!”
给宋墨收拾好房间的窦昭撩帘而入,把这番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突然间有些感慨。
有的人懂事得早,有的人懂事得晚。父亲和魏廷瑜就都属于那种懂事晚的,成亲的时候年纪虽然也不小了,却还是孩子心性,做了父亲也还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因而听到孩子哭闹就只会避而远之,这也与个人的性格有关。宋墨却恰恰相反,遇事从不退缩,总要弄个清楚明白才罢休。孩子半夜里哭了起来,他就会问是不是饿了或是尿了,是不是自己抱孩子的姿势太僵硬,孩子不舒服,几次下来,孩子到了他的怀里就睡得特别的香甜,她虽然自己带孩子,因为有了宋墨帮忙,她反而觉得比前世乳娘丫鬟婆子一大堆围着更轻松些。
她就笑着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窦世英有些讪讪然。
宋墨忙道:“收拾完了?岳父正在讲你小时候的事,没想到你小时候那么的顽皮。”
他很积极地为岳父解着围,立刻换来了岳父一个感激的眼神。
窦昭好笑,一面答着“都收拾好了”,一面去抱孩子。
窦世英向旁边一闪,躲开了窦昭的手,道:“孩子睡得好好的,你这一接手,把孩子吵醒了怎么办?还是我抱着吧。”
他老人家已经抱了快两个时辰了,也不嫌胳膊酸。
窦昭无奈地朝宋墨投去求助的一瞥。
宋墨却像没有看见似的,移开了目光,低头喝茶。
这家伙,只知道讨好岳父!
窦昭瞪了宋墨一眼。
宋墨不由在心里嘀咕。
孩子满月,娘家会接外孙认门,女婿把人送到就得回去。
他能留在静安寺胡同过夜,还不是因为讨了岳父的欢心。
这个时候,他也只好装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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