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所求的不过是条活路而已。
忠心侍主,也人投地,是一种活法。
以死殉主,为后人留片余荫,也是一种活法。
像宋宜春这样自毁长堤,就算是他们想忠心,想殉主,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别人根本不稀罕。
他端肃给地宋宜春磕头。
表情显得有些奇怪。
就好像是在向宋宜春作别一样。
愤怒之下的宋宜春感觉不到,心细如发的窦昭却感觉到了。
她不禁大为佩服地看了宋墨一眼。
宋墨则慢慢地喊了一声“父亲”,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父亲要处置世仆,皇上这几天心情不好,我就不在这里惹父亲的眼,请您允许我们告退。”
他置身事外的起身,朝着窦昭点头,示意她跟自己走。
窦昭落后宋墨两步的距离,跟着宋墨朝外走。
宋宜春和宋翰都有些傻眼。
他们都以为宋墨会护着这个宋世泽。
涌进来的护卫忙纷纷避让,站到了一旁。
宋世泽却明白过来。
这是世子爷在警告他,让他交投名状呢!
他想活命,就得照着世子爷指得路走。
而且,这到底是条什么样的路,还得他自己琢磨出来,否则没有这个机敏性,世子爷也不会用他。
他苦地抱住了宋墨的大腿,哀求道:“世子爷,求您救救老奴的性命。老奴什么都愿意说。”
宋墨轻蔑地瞥了宋世泽一眼,这才寡淡地对宋宜春道:“您也看见了,我不救他都不行!”
夏琏几个冲了进来,和宋宜春的护卫对峙而立。
宋宜春气得嘴角直哆嗦。
宋墨看了夏琏一眼,带着窦昭退出了厅堂,急急地走到了院子中间。
厅堂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还有宋宜春暴怒的喝斥。
可没有谁把这当一回事。
樨香院的仆妇早就不知道躲到了那里,宋墨刚才还美玉般的面孔顿时蒙上一层灰色,显得黯淡无光。
窦昭还以为她是在为父亲情份荡然无存而伤感,不禁安慰他:“人和人都要讲缘分的。你看,我和父亲在一起就没有好气,可你和父亲却像亲生父子似的。我要是吃你的味,那可得被醋给淹死。”
宋墨的神色一点也不见好转,而是喃喃地道:“不是父亲!”
窦昭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