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成梅花报春早。
可现在到底还只是一月底,风吹过,位于京都西侧的阜成门还是让人冷得有些瑟瑟发抖。
赵思站在茶楼前,望着眼前这个梳着妇人堕马髻的陌生女子,眼眶忍不住就湿润起来。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当年还只是咦咦学语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是为**为人母了,这期间,他又错过了些什么呢?
“寿姑!”他有些颤抖地伸手虚扶着窦昭,示意她快些起来。
窦昭站起身来,喊了声“舅舅”,眼泪已簌簌落下。
前世,她错识了舅舅隐忍痛惜。今天,又是舅舅帮她争取到了西窦一半的财产,她才能像今天这样过得如此逍遥,两世为人,舅舅都从未亏待她过,反观她,前世的误会,今生的无力相助,她欠舅舅的,都良多……可今天,她得生活幸福美满,又能和舅舅见面,最喜庆的事也不过如此,她不应该哭,应该笑才是。
窦昭仰起脸,从心底绽放出一个笑容:“舅舅,您这次要调任,应该会在京都多呆些日子吧?”
她礼貌地寒暄着,但泪水还是糊涂着她的视线。
赵思“嗯”了一声,眼角也不由水光闪动:“我会在京都多呆十天,等办完了你表姐的婚事,我们就要启程前往湖广……”
他有很多话想问问自己这个唯一的外甥女,可男女有别,分离的太久,话到嘴边,不知道从何问起,怎么开始,只有这样循规蹈矩不出错的应答,好像才是最适合的。
舅舅和外甥女站在茶楼黑漆描金的大字招牌下,身边是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却静伫沉默,有些不知所措。
舅母眼中含泪的一声“扑哧”笑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
“看你们这舅甥,不见的时候彼此挂念,如今见着了,倒没话说了。”她携了窦昭的手,对舅舅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寿姑在这时等了你大半天了,寿姑的女婿给我们在玉桥胡同租了个宅子,有什么话,我们回家说去。”
听说那个英国公世子给自己租了个院子,赵思不由眉头微蹙,但想到今天是舅甥重逢的好日子,他立刻舒展了眉头,笑着朝妻子点了点头,上了马车,跟着窦昭的马车,回了玉桥胡同。
路上,窦昭还沉浸在见到舅舅的复杂心情里,赵璋如已低声和窦昭道:“你有没有失望?我爹竟然是这样一个不拘言笑的老古板。”她说着,长叹口气,全身放松地瘫靠在了大迎枕上,悠悠地道,“不过,对我也有点好处。他今天看都没有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