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2 / 3)

冬至 凝陇 1199 字 2个月前

她只觉得加倍的煎熬。

此后他每天都来,从早到晚的陪着她,可是她始终闭着眼睛,不想也不敢去面对他。

得了肾炎的缘故,她的样子很难看,唐洁为了逗她开心,帮她擦脸时,曾说她的脸肿成了一个白胖小包子。

即便这样,只要病房没有别人,他总是会轻轻将她的额发撩开,低下头吻她。每到此时,她都鼻根发酸,必须紧紧用手指抓住床单,才能让自己的眼泪不滚下来。

清醒时还好,只要一入睡,她就能看见邓蔓浑身湿淋淋地站在床边,甚至有时候,就硬邦邦地站在江成屹的身后,眼神诡异得如同浮在漆黑夜里的烛光,让她神魂俱散。

她无数次被吓醒,大汗淋漓地寻找母亲的怀抱,眼泪流了又干,干了又流,痛苦到了极点,唯有在心底荒荒凉凉地呐喊: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邓蔓能回来,只要一切能回到从前。

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她终于脱离了危险期,回家的那天,她依旧麻木漠然得如同一个木偶。

每个人都以为她之所以如此,仅是因为遭受到了好友的意外和认尸恐惧的双重打击,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在邓蔓出事的前两天,她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回到家,怕母亲一个人照顾不好她,父亲出钱给请了护工。她整天躺在床上,有意与外界切断一切联系。

她慢慢地能动了,有时候趁房里没人,会坐在床边,久久地望着外面出神。

夏天的白昼总是很长,蝉声阵阵、热浪翻滚,可是她看着绿意盈盈的窗外,只觉得冷,彻心的冷。

暑假要过去了,包括她在内,每一个人都将步入人生中的下一个阶段,只有邓蔓,像一根被人为折断的新嫩鲜碧的树枝,就此枯萎。往后的日子里,她们继续前行,邓蔓却永远沉在黑暗的河底,再没有光明与未来。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会无声地滑落到腮边。

她不敢听有关邓蔓葬礼的一切细节,不敢面对痛不欲生的邓蔓的爸爸妈妈,甚至不敢再接触从前有关母校的角落,其中当然也包括江成屹。在她眼里,每个人都可以坦荡的痛哭、尽情地惋惜,唯独她没有资格。

接下来的很多天,江成屹来找她,她不见。江成屹给她打电话,她不接。

她的心早乱成了一团麻,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她只知道,自从邓蔓死后,她的头顶便无时无刻不笼罩着一片巨大又冰凉的阴影,当初听到他名字时的甜蜜和期盼早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无措和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