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又一道风信、雷信穿过黄昏的层云, 落到归鹤井中。方小邪就半坐在旁边, 把手掌心里的丹药扔给井里那大白鹅, 大小眼的骨玉只能在旁边眼巴巴看着, 小貂则懒洋洋地瘫在方小邪腿边上, 一副自己才是崖山老大的样子。
路过的弟子都对这一幕见怪不怪了。
大家伙儿都还已经习惯了这大白鹅靠仙丹续命, 但大约真是凡鹅吧, 根骨实在不行,磕了这许多年的药,也没见忽然成精, 搞得丹堂的许多长老,包括专门鼓捣歪门邪道的左流在内,都怀疑是炼制的丹药不行, 险些丧失了继续钻研的信心。
方小邪想到这里, 莫名就笑了一声,只是笑过了, 又有些低沉下来。
他坐在归鹤井旁, 就看着水里荡漾的倒影。
峰顶上的崖山巨剑正好被大白鹅脚蹼划出的水波揉碎, 但平静时, 便拼凑出一道挺拔的女修身影来。
方小邪看得一怔, 连忙从地上爬起了身来,动作太快, 半点预兆都没有,险些惹得原本瘫坐在他腿边的小貂都一骨碌掉进水里去!
“见愁师伯!”
“想什么事情呢?看着心事重重的。”
见愁方才回来, 在那半山腰的山道上就瞧见方小邪坐这边出神, 也没隐藏自己气息,谁想到都走到他身后了,他竟然也还没察觉,便打量着他,问了一句。
修士们的寿数都很漫长,修炼到一定地步后,大多数修士都可驻颜有术,所以容貌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按理说,方小邪再见见愁,也不会觉得陌生。
毕竟也不过就是数年没见罢了,对修士来说真算不上什么,可方小邪心里就是有些莫名的紧张。
在她目光注视下,他身为崖山一门掌门的沉稳和威严都好像一下不见了,变得局促起来。
仿佛又回到少年不知天高地厚还想赢她的时候。
方小邪站得笔直,已经比她还高了一些,但身体却紧紧绷着,凝视着见愁,道:“正在想师伯什么时候回来呢,今年小会已经结束了,昆吾来的那些人也都走了。不过谢掌门临走告辞时留了一句话,让我转达给师伯,说师伯数年前托他查的‘私事’有结果了。”
私事?
见愁细细的眉梢微微一挑,只觉有些奇怪。她托谢不臣查的那一件,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是私事吧?
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了方小邪身上。
方小邪立刻觉得浑身跟长毛了一样,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