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道而言,失败了无数次再成功的人终究是少数,世上多的是失败多次后越发失败的人,相反,一开始就成功的人更容易一路成功下去,纵使中间有些挫折,也无法摧毁他们的信念。
如何开始,实在很重要。
而她最好的开始,便来自这最深的劫难,没有横虚真人,就没有今日的见愁。
只是那又如何呢?
天下的道理,并不是这样讲的。
“前有为一己私欲害崖山千修殒命,中有为化昆吾大劫唆使谢不臣杀我证道,后更恩将仇报战中偷袭,放走神祇少棘,重伤我故友朝生,杀我旧识鲲鹏!”
一句一句,皆沉重无比。
见愁肩胛之上的剧痛,都还未完全消解,让她在说出这一番话时,没掩住眸底的几分伤怀!
周遭所有修士已经愣住了。
他们都知道横虚真人先前于战场上催动的那一记诛邪印有何等大的威力,毕竟是不容于此界的力量,也曾在离开极域前看见那乍现于苍穹之上的垂天之翼虚影,当时便已有隐隐不妙的预感。
但此刻亲耳听见,依旧是觉得心底一沉。
说到底,那傅朝生虽是妖邪,鲲鹏亦跟在他身旁,可这二者也并未对修士做下什么不可饶恕之事,连妖魔道在阴阳界战中都可暂时放下仇恨,横虚真人关键时刻反戈一击,于情于理,都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这也让他们彻底站住了。
既不知道是该上前阻止见愁,还是就这般袖手旁观站在此处看着,一时相顾踌躇。
见愁却始终站在殿前,手按长剑,眉心一线红痕隐现,淡淡续道:“血债该要血偿,真人纵巧舌如簧,狡辩推脱,但真人之所作为,道心可证。崖山昆吾,两门交好数千载,见愁乃崖山门下,视真人为长辈,不敢擅自动手。但请真人一全两派旧日交情,体谅在场诸多正道修士之难处,自裁谢罪!权当,为昆吾留个体面。”
众人听得背后发寒。
纵然他们对见愁了解不多,可只听这一番话都能听出来,她言语中看似客气,实则根本没给横虚真人留下半分余地,也根本没有半分要饶恕的意思。
言下之意是,他若不自裁,她便连昆吾最后的体面都不给留了。
只是横虚真人听闻此言,却是大笑了起来,好似听见什么荒谬之言,大声反问道:“谢罪,我横虚何罪之有?!”
云海之上,是整个十九洲的精锐修士。
云海之下,是再也不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