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今日难得没有看卷宗或者批阅奏折,而是正在自己与自己对弈。
梅舒毓来到之后,小忠子示意他径自进去见他,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见云迟闲适地在自己与自己对弈,面色寻常,如一位富家公子,他心中敲起了警钟。
他是聪明的,从小就知道,越是这般闲散随意的姿态,越是不能小瞧,大多时候,这种神态最是令人容易放下戒心。
他不傻,不会自掘坟墓,若是他知道他在暗中帮花颜,估计会一掌拍死她。
所以,他坚决死活不能让他知道,一定要守口如瓶。
“太子表兄。”梅舒毓在云迟面前站定,喊了一声。
云迟不看他,淡声道,“过来陪我下棋。”
梅舒毓眨眨眼睛,“您今日……没有事情要处理吗?怎么这般清闲了?”
云迟神色淡淡,“忙了数日,今日歇一日。”
梅舒毓“哦”了一声,乖乖地坐下,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悉数摒除殆尽,心里眼里只剩下眼前的棋盘,因为他心中清楚,下棋最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心境变化,无论是急躁,还是浮躁,还是心神不定,亦或者是心里有鬼……
他如今就是心里有鬼的那个人,所以,他一定要事先将这鬼赶出去,否则,落不了两个子,他什么也不用说,就会被云迟看出来。
云迟看了他一眼,重新打乱棋盘,说,“你执黑子,我执白子。”
梅舒毓点点头。
于是,二人你来我往,对弈起来。
梅舒毓自小就被梅老爷子三天两头地训斥动家法,觉得他是梅家出的唯一的一个败类,势必要将他纠正过来,如他大哥一般,成长成一位端方公子。
可是梅舒毓从来不吃梅老爷子那一套,训斥的轻了不管用,训斥的重了动家法他就跑出去躲着不回府。所以,他是被梅老爷子监控到大死管着到大的,但管了多年,似乎没什么用处,他依旧我行我素,十分自我。
云迟却知道,梅舒毓其实是有许多的优点长处的,比如,就拿今日下棋来说,他若是不想让他看出什么来,他还真就看不出来,哪怕他聪明绝顶,天赋奇智,但也是人,通过神态,情绪,下棋的手法,他没从中看出梅舒毓的心思来。
不骄不躁,不急不迫,坦坦荡荡,不像个心里有鬼的样子。
但是云迟觉得,没有破绽,便是破绽,只能说他这个表弟以前令他小瞧了。
苏子斩愿意在梅老爷子对他大怒到开宗祠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