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啃干粮的小兵打量几眼,嗤笑道:“伍长,你怎么手抖,莫不是昨晚上……”
“呸——信不信老子今晚上给你开个苞,老子的手不可能抖!”
老伍长吐了口唾沫,看着手中的水碗,也有些疑惑,想了想,把水碗放在地上,趴下了在地面上听了听。
“马蹄……还挺多……”
新兵也学着听了下,可惜听不出什么东西,疑惑道:
“咱们是步卒子,哪儿来的马蹄……”
老伍长蹙眉想了想,抬起头来:“嘿——**,看到什么东西没?”
烽火台的高出,有些憨傻的斥候,抬手指了指西北方向:
“有好多烟!”
“烟?”
老伍长莫名其妙,站起身拍了拍**,从窗口往外瞄了一眼。
哪想到这一眼下去,便是毛骨悚然!
麦积山西北的旷野尽头,出现了一条左右看不到边际黑线,数万兵马掀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如同刚刚出现的海啸,从天边慢慢压了过来。
“这……这……”
老伍长瞳孔微缩,脸色煞白,转身连滚带爬的跑向火把,怒骂道:
“你个**,不早说!火,快,火在哪儿!”
几个新兵尚且茫然,起身找到了火折子,递给老伍长:
“怎么了,那是什么东西?”
老伍长面无人色,连滚带爬的跑上烽火台,一脚把**踹开,站在堆满的干柴马粪旁,举着火把望向西北,双腿止不住的发抖。
麦积山西北便是秦州的边界,那里有一道杨树林,过了杨树林便是肃王辖境。
虽然肃王的兵马可以去千阳关驻守,这块地方属于两不管地带,百姓两边跑也没啥,但自古以来,朝廷都有一条铁律——藩王未经朝廷调令,携军擅离封地,视同谋逆。
千阳关每三年一换防,现在没到换防的时候,而且前面的兵马太多了,多到足以挥军攻向长安。
老伍长知道肃王在秦州练兵,但不该练到这个地方来,因为再往前,可就出秦州了!
烈日炎炎之下,豆大的汗珠掉在晒烫了的石板上。
老伍长举火把的手微微颤抖,眼睛死死盯着那条黑线,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肃王跨过那片小小的杨树林,火没点起来,他得掉脑袋。
但这把火若真点起来,烧的就不是一堆柴火了,而是双方六十年来相安无事、数十万将士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