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上,前排的同学一个劲儿地赔不是,说自己只是开玩笑,没想到这个女生真的生气了。云云。
盛淮南放学的时候找到她,跟她道歉,然而她只是低着头,倔强地抿着嘴巴。这样出奇内向的人,你永远分不清她是在生气还是在羞涩,那张脸上没有什么生动的表情,只有一双小眼睛,偶尔抬头看他一眼,亮得吓人。
他无奈,就差剖腹谢罪了,难道真要他血溅当场?盛淮南的姿态大多也是装出来的而已,他有点儿不耐烦了,耸耸肩,拎起书包朝门口走去。
“不怪你。……是我的错。”
她平板的声音里貌似压抑了许多他无法辨识的汹涌感情,淹没在值日生挪动桌椅嬉笑打闹造成的喧哗声中,听不真切。然而在她抬眼逼视他的一瞬间,那双几乎喷火的眼睛让他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被原谅了。
“多……多大点儿事啊,什么错不错的,反正现在我认识你了嘛,郑文瑞啊,你好,我叫盛淮南,请多关照——你看,这不就结了吗,我估计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了。”
他无奈地苦笑着,摸摸后脑勺儿,然后胡乱地点了个头,逃亡一般从后门溜出去了。
一向被大人称赞稳重的盛淮南,竟然也有稀里糊涂狼狈逃窜的时候。
如果说那时候这个女生的奇怪只是表现在抿着嘴巴内向倔强的注视上,后来她的变化则可以称得上令人瞠目结舌。她的名字也是这样慢慢走进了大家的视野,甚至成了陈永乐对于打球迟到和旷赛者最严厉的惩罚措施。
她会在那个喜欢东拉西扯的语文老师正讲到兴头上的时候,大声冒出一句:“能不能正经讲课了?有完没完?”
也会在大家都马马虎虎对付的课间操中,姿势标准,一丝不苟,甚至用力得过分,以至于所有人都喜欢站在她后面做操,一边观摩一边笑到肚子痛。
又比如,她的成绩突飞猛进,中午吃饭的时候她也边吃边做练习册,左手持勺右手持笔,抓紧时间到令人胆寒的地步。
严肃,古怪,刻薄。
最主要是丑。
男生喜欢在背后议论她,或者已经远远不仅“背后”了。前排几个女生很喜欢跑到盛淮南他们这群男生座位附近闲聊,有一段时间大家雷打不动的话题就是郑文瑞。每当陈永乐等人拿郑文瑞开涮的时候,几个女孩子总会假装很吃惊的样子娇嗔道:“哪儿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什么啊,净胡扯,人家哪儿得罪你了?哎呀,哎呀,你好讨厌啊…… ”然而语气中满溢着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