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昭一个人在行宫里徘徊。
那日她杀遍了寝殿的人,一觉起来却还一切如常,要不是远黛没了,她几乎以为她做了一个梦。
沿途的宫侍们见了她都绕道走,生怕和她碰上。
她绕了一圈,见无人理她,又回了成明殿。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内心极度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午时,宫侍们照常给她端上了午膳。
她刚拿起筷子,有人推门进来。
午间的阳光一下子就倾泻进来,她下意识眯了下眼。
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来人罕见的穿了一身红衣,黑色的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没带什么多余的配饰,只拎着那把形状漂亮的刀。
那把刀曾架在她的脖子上,冰冷的凉意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
谢华昭身形僵了僵,放下筷子,溢出一抹冷笑:“朕今日即使再狼狈,也是大晏的皇帝,身为臣子,你见我理应跪拜。”
宋浔唇角一勾,将刀随手放到桌上,这才抬眼打量谢华昭。
远黛死后,再没人贴身伺候她,她头发披散着,脸色苍白,身形消瘦,像个刚从地底爬出的女鬼。
“谢华昭。”宋浔看着她强撑起来的气势,眼神有些怜悯:“你不配当这个皇帝。”
谢华昭好不容易才摆出的从容被她一句话就击溃,她气的浑身发抖:“朕不配?朕是中宫嫡出的皇女,八岁就被封为太女,受先帝遗诏继承皇位,你敢说我不配?!”
她情绪激动,宋浔倒是心平气和:“你现在应该起来给我行跪拜大礼才是,若不是我,你现在就是亡国皇帝,只有被挂在城墙上示众的份。”
这是上一世谢华鸣的结局,换成谢华昭也一样。
谢华昭拍桌而起:“亡国?”她指着宋浔的鼻子骂:“你以为朕离了你就不行是不是?大晏良将多的是,朕不缺你一个!”
宋浔轻笑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
“也许是有。”宋浔今天心情不错,竟也没觉得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可惜她们都听我的。”
谢华昭闻言,本就苍白脸更是毫无血色。
她颤着手指着她,半晌没说出话来。
许久,她面色逐渐狠厉起来:“宋浔,我皇家待你们宋家不薄,你简直忘恩负义,狼子野心!”
宋浔闻言眯了眯眼:“你看我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