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抬起头,看向远处一片有些暗淡的灯火,缓缓叙述道,
“我其实并不是矿工。
“我以前家里条件不好,十五岁就辍了学,长期营养不良,身板不够硬,矿上不要我,我就只能去工厂流水线上打零工。
“流水线上的工作异常的枯燥,每天都是昨天的重复,只做了一个星期,我脑子里就一片空白,大脑里只有怎么把零件组装在一起。
“我们每天要干十二个小时,每天晚上下班,回宿舍,洗完澡,往床上一倒,睁开眼就是第二天马上要上班了。M.
“我那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机器一样,但是我的工头纠正了我,‘我比机器便宜’
“压抑的日子里,我们总会抓紧一切休息的时间,凑在一起,聊一些与工作无关的事情,比如感情,比如生活。
“那时候我最想娶的女人是那个坐在二楼办公室的文员。
“她当然算不上漂亮,但是和我一起的工人们都觉得她很有气质,她是正式员工,比我们这些在流水线打零工的人要高一个档次。
“流水线的工作很累,我那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蹲在流水线的角落,看着她扭动着**,一步步的走进办公室。
“这便是人生最大的享受。”
“后来呢?你和她在一起了?”
“死了,那一年工厂罢工,财团派了保安队来镇压我们,她死在了流弹里。
“我们没有说过话,她到死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老工头似乎很久没有与人讲过过去的故事了,他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然后从腰间抽出来一把小矿镐递给何奥,正是他挂在房间里的那把,
“如果我死了,你愿意做矿工互助会的下一任头领吗?”
“为什么是我?”
何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声问道。
“我们是一样的人,”老工头看着何奥有些稚嫩的脸颊,“我有一种预感,你会比我做的更好。”
何奥仍旧没有伸手去接那个小矿镐。
“这个矿镐里有一个感应芯片,里面装着矿工互助会所有成员的名单,其中包括各个矿场组织罢工和游行的矿工领袖,”
老工头浑浊的目光平静的注视着何奥,“我想你会需要他们的力量。”
何奥缓缓伸出手去,但是似乎还是有些犹豫。
“那个名单里也有108师师长莱特的电话,我们关系不错,你拿着这个矿镐去找他,他会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