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农耕文明一直都致力于打造一个静态的社会，除非是建造都城、修筑长城、兴修水利、开挖运河或者大军远征，否则绝不会轻易聚集大量民众。这里头固然有大量聚集民众会对社会生产造成影响的因素在，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害怕。

害怕会出事。

秦朝是因为动不动便召集数万数十万百姓搞大工程，整出了大泽乡起义最终完蛋的；西汉是因为王莽没完没了的折腾按着儒家梦想国的样子来改造整个国家，老百姓不得安宁而完蛋的；隋朝又是修大运河又是征辽东，元朝疏浚京杭大运河挖出了一尊石人……这些武德丰饶的王朝都是因为爱折腾而完蛋了，这教训不可谓不深刻。所以朱元璋整了一套中国版的种姓制度，匠户的后代永远是匠户，军户的后代永远是军户，马户的后代永远是马户，希望靠这套制造来打造一个静态的社会，好让朱家江山干秋万代的传承下去……

清朝也差不多，能循旧制的就循旧制，绝不去搞新东西，只有挨了毒打才会作出有限的改变，想要他们不断改变，就得全天候无间隙的拿鞭子抽他们。

结果不小心把清朝给抽死了。

人都是从众的，当大量人员聚集到一块的时候，个体想要保持冷静、客观，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这一点旁听过农村召集社员开会的朋友应该深有体会：每次开会都是吵架，从头吵到尾，吵着吵着就不知道为什么要开这个会了。而古代平民百姓生活是相当苦的，对现实满腹牢骚，聚到一块你一言我一语，那些生活相对没那么苦的都容易受影响。这个时候再有人煽动一番，跟着大家痛骂朝廷和官府，然后悄咪咪的告诉大家有个人神通广大，要带大家打天下，事成之后所有人都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嗯，想不出事都难了。

不过在李睿看来，那些试图将整个国家变成一个表态社会的家伙纯粹就是白费心机。时代始终是在向前的，随着生产力的发展，那些条条框框早晚都会给砸个稀碎，连带被砸个稀碎的，是整个国家。既然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让整个社会长久地保持静态，那倒不如让它躁起来，至少这样更有活力。

只不过好像有点儿躁过头了……

消息传开之后，襄城、南阳、义阳、南郡、江夏诸郡自然是欢欣鼓舞，可是其他地方就不大爽了。湘州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怎么只有你荆州和豫州在玩？我们湘州虽然还没有完全纳入南阳小朝廷的统治范围，但是这样的热闹我们也想参加啊！徐州同样跳出来嚷嚷我们虽然远隔干里，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