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襄城战场,北宫静一直打得比较保守,因为她很清楚南阳小朝廷就这么点家底,经不起消耗的,她必须想办法将伤亡降到尽可能的低,保住元气,在李睿一手搭建的府兵系统和保甲制度畅顺地运转起来之前,这些老兵都不能倒下,大量老兵在这个时候倒下的后果是致命的。
但是今天一大早,她却一改往常那相对保守的打法,一声令下,两万四干步骑军浩浩荡荡开出营垒,对与他们对峙的羯胡摆出了攻击性极强的锋矢之阵。裴悦、兰夏、段隆、王辅等大将悉数上阵,这种一把梭哈做输赢的架势着实让石勒吃了一惊,问:“北宫家那小儿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不像他一贯的打法啊!”
众将领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北宫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们当然不知道,北宫静是看出他们准备大举南下去增援舞阳了,所以才全军出击,要死死地缠住他们。换作别个守舞阳,北宫静可能不会这样做,她会让石勒放心的抽调大量精兵强将南下舞阳支援被包围的支雄和石虎,然后抓住机会给他狠狠一击,彻底击溃这个强劲的对手。可是,现在守舞阳的那个人是李睿,她就坚决不能放羯胡主力南下去攻击他了。她知道李睿是什么水平,这家伙带个几干人玩玩奇袭是得心应手的,但是让他困守孤城面对数万敌军,这超纲了,他根本就玩不来。换了别个北宫静可能会严令对方不惜一切代价坚守,吸引尽可能多的羯胡精兵强将南下,将许昌一线的敌军抽空,给自己争取一举破敌的良机,至于舞阳守军能否在羯胡大军惊涛骇浪般的攻势之下幸存下来,她不会很在意,因为那是弃子,能保住最好,保不住也就没办法了,打仗,总得有人来当这个弃子。
但当这个弃子的,绝对不能是李睿。
李睿在她心中的份量是不一样的,谁都可以当这个弃子,包括她自己,唯独她不能。不光是她不允许,整个南阳小朝廷都不允许,全军出击拖住羯胡主力,为全歼支雄、石虎二部争取时间,已是众将士达成的共识,统帅也不能违背!
大军在冻得跟铁板一样坚硬的大地上沉默地向前推进着,如同一股缓缓奔涌的钢铁洪流。当距离羯胡大军只剩下三百步之遥的时候,大军停了下来。
北宫静冷眼看着对面,只见对面战旗招展,敌军轻骑往来飞驰,重骑如墙布列,兵力数倍于骑兵的步兵布满平原,跟蚂蚁一样密集,极为壮观。
不要一提起胡人就想到大草原和飞驰的骏马,胡人的分布范围可是很广的,生活在川西、青海这些高海拔地区的羌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