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衣衫,弄干了头发,这才出来,在羊忱对面坐下。
羊忱让人奉上热汤让他暖暖身体,招待得十分周到。
北宫静抿了一口热汤,问:“不知道羊侍中和裴大夫唤晚辈过来,有何要事?”
裴宪声音有些沙哑:“少将军,外城战况如何?”
北宫静说:“很不乐观。”
裴宪问:“怎么个不乐观法?”
北宫静说:“刘聪亲临战场督战,建造巨型巢车、吕公车,朝我城墙守军倾泄箭雨,竖起的砲车无虑数百,每日投掷石弹数以万计……刘景、刘曜、王弥、呼延晏都想争第一个破城的功劳,指挥全军没日没夜的猛攻,我军一日接战数十合,敌我双方都是尸山血海,损失极为惨重。”
说到这里,他神色黯然:“匈奴人有源源不断的流民和杂胡加入,他们的兵力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我军,已经没有那么多血肉可以填补防线的漏洞了。”
羊忱问:“还有多少能战之兵?”
北宫静说:“长水军尚有一千人,凉州军还有四千人,射声还有两千人,越骑基本打光了,再加上一些宫中突卫和豪强家兵,总兵力不到一万二千人。”
裴宪一阵绝望:“整个洛阳就只剩下这一万两千人守卫了?这哪里守得住啊!”
北宫静平静的说:“守不住,城破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
羊忱沉默良久,问:“南阳方向能给予一点支援吗?”
北宫静摇头:“南阳到现在都还是一团乱麻,流民、胡人、地方豪强。哪一个都不是能够轻易摆平的,能向洛阳输送一些粮食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羊忱大失所望:“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北宫静叹气:“若那十几万主力大军还在,尚有一搏之力,但现在那十几万大军已经在宁平城全军覆没了,哪还有什么希望。”
羊忱知道,北宫静这是在怪他们这些重臣在国家危难之际还搞内斗,逼走了司马越,又在司马越死后依旧揪着不放,要搞清算,导致那十几万跟随司马越的大军不敢回洛阳,导致洛阳极度空虚,几无能战之兵。不过他觉得这不能完全怪他,在他引苟晞入洛阳之前,那个老乌龟就不止一次表达出要带领禁军离开洛阳,亲自前去讨伐石勒的意思,只不过由于凉州军奇迹般的在新城、杓柳接连取得大胜,狠狠地挫了胡人的兵锋,司马越觉得还能再打一打,所以没走而已,要是形势不利,那个老乌龟还是会头也不回地带兵跑路的,他可太了解老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