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慧和羊绣指挥下人将带来的行李搬进了宅子里。
这宅子原本是一个商人的,典型的四进宅子,青砖碧瓦,房子不算很大(按羊绣的标准),但院子不小,假山流水,还栽有十余株杏树、桃树,枝头上硕果累累;一棵葡萄在葡萄架上肆意伸展藤蔓,占据老大一片地盘,一串串的小葡萄密密麻麻的,能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原地起飞。这里的环境颇为清幽,诸葛慧一看就喜欢上了,在仆人忙着打扫宅子的时候,她坐到悬在一棵杏树下的秋千上,来回的荡着,神情惬意:“这宅子真不错,我很喜欢这里!”
羊绣坐到另一个秋千上跟她一起荡:“就是寒酸了点。”
诸葛慧哑然失笑:“这是南阳,自然不能跟洛阳比的。”
羊绣说:“说的也是。”整个人全身放松,躺在秋千上,眯着眼睛,“这里穷归穷,但让人心安,不像洛阳,每一个角落都浸透了恐惧与绝望,每一天都在末日的阴影之下煎熬。”
诸葛慧叹气:“这也只是暂时的吧,洛阳完了,南阳也就快了……”
羊绣说:“能多享受一天安宁就算一天吧,在这乱世中,能享受片刻的安宁便已是奢侈了。”
想到洛阳那种笼罩在末日阴影之下的恐惧、绝望的气氛,两个女孩子都叹了一口气。她们真的应该为自己过硬的心理素质感到骄傲,在洛阳呆了那么久居然没有得抑郁症!
诸葛慧没心情再荡了,让秋千停了下来,问羊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羊绣说:“还能有什么打算?在这里歇几天,然后回洛阳呗。”
诸葛慧吃了一惊:“你还要回洛阳!?”
羊绣说:“我答应静静送你到南阳来,现在你平安到达南阳了,我当然要回去啦,总不能让那个傻瓜一个人在洛北孤独地面对胡虏几十万大军吧?”
诸葛慧望定她,说:“回去的话,你会死的!”
羊绣眼都没睁:“死就死呗,无所谓了,反正这乱世活着也是受罪!”
诸葛慧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此时的羊绣,全然没有了杓柳之战时的张扬与活泼,有的只是厌倦,源自灵魂深处的、对这该死的乱世的厌倦。这几个月来,羊家又有好几位出色的子弟战死沙场了,其中包括一位官至刺史的伯伯。那位长辈对她一直很好,视她如己出,与羊忱一起压制住那些饿狼一样的、想将羊峻、羊绣这一支的财产瓜分掉的族人,有空的时候会悉心教羊绣读书、练武,羊绣这一身本事,有一大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