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肯进到屋中。
摆放在桌子上的白瓷碗,这时竟兀自颠簸起来,敲得桌子“咚咚”乱响。
碗中的小米,随着颠簸,不时洒落在桌面上。
那根立在碗中的筷子,竟不见丝毫歪斜。
殷三娘此刻满头是汗,嗓音儿也已沙哑。
陡然如疯魔一般,将扫帚抡得呼呼挂风,追着扑打那一股股阴风,同时焦急地催促:“进屋,快进屋,月姣,快进屋去……”
突然“啪”一声脆响,桌上的白碗裂成两半。
那根屹立不倒的筷子,也随着“咔”一声,自行折断为两截。
“哎呀!”殷三娘叫了一声,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飞绕在院中的阴风,立时四散而去,院中重又恢复清静。
“三娘,怎么样了?找着月姣了么?”陶日昶在屋中大声地问。
殷三娘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打着裤子上的浮土,一边踉踉跄跄地进了屋。
气喘吁吁地站在桌子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桌面上那几个古怪图案。
图案并非笔墨画成,而是小米粒儿散落形成。
“怎么样?怎么样了?”陶日昶咬牙下地,跌跌撞撞地来到桌子旁,望着那几个古怪的图案,焦急地问妻子,“这是什么卦象?月姣她,她到底怎么样了?”
殷三娘未曾开口,先掉下眼泪来,哽咽着说:“月姣没了。”
“没没,没了?”陶日昶抖着嘴唇,“没了是是,是什么话?”
“月姣她……”殷三娘捂着脸,泣不成声。
“说,说,你说,她,她,到底怎么了!”陶日昶废了好大劲,才终于把话说完整。
殷三娘光是哭,不说话。
她不说话,陶日昶也已经猜到了结果。但他仍想听听从妻子嘴里说出的话,他希望自己的猜测都不是真的。
“当家的。”殷三娘终于肯说话了,“事情已经出了,再怎么难过也于事无补,你真要有个好歹,谁来给月姣讨还公道?当家的,你听我的,有事咱俩商量着来,你别着急,好不好,好不好……”
陶日昶强忍悲痛,咬牙点头说好。
殷三娘将他搀扶到床边,让他躺下。
陶日昶固执地非要坐着,不肯躺下。
“嗐……”殷三娘叹着气将眼泪擦干净,对丈夫说:“我还是那句话,甭管多糟心的事儿,咱都得挺住了才行,咱要是倒了,月姣的委屈不就白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