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枋头了。
邵勋在案几上铺开地图,默默看着。
旁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女儿正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见被发现了,惊愕地无以复加,仿佛奇怪自己这么轻的动作怎么还是暴露了。
邵勋手一伸,将女儿抱入怀中,继续看着地图。
“阿爷,你要走了吗?”
“嗯。”
“去哪里?”
“嗯。”
“什么时候回来?”
“嗯。”
“嘶——”胡子传来剧痛,邵勋无奈地低下头,亲了女儿一口,说道:“阿爷要去打一个叫大胡的人。”
“是长得很大的胡人吗?”
“也算是吧,听闻他身材魁梧,应该挺高大的。”
“比刘熊还大吗?”
“刘熊?”
“就是那个马夫啊。”
“哦,刘灵啊。那不至于,金刚奴这厮天赋异禀,谁知道他吃什么长大的,那么壮。”
女儿在他怀里扭了扭,然后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邵勋的目光在枋头和黄池之间来回逡巡,默默计算距离。
要聚集多少船只?
船只在哪碇泊过夜?
怎么防止过夜时被人偷袭?
会不会有水浅无法行船之处?
今年降雨量如何?几月份水位最高?几月份水位最低?
黄池附近可有适宜扎营之处?
当地豪族的态度如何?
太多问题了,他反复思考,反复权衡。
女儿轻轻跳到了案几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又跳入邵勋怀里。
邵勋稳稳抱住,目光又投注到邺城上面。
刺奸督来报,石勒调拨了许多军粮至易水,供应北伐大军消耗,因此邺城粮价快速上涨。魏郡太守桃豹无奈之下,向众坞堡征粮,运入邺城,平抑粮价。
毫无疑问,此举有些得罪地方豪族了,这中间有没有机会呢?
庾琛招抚河北豪族,只说当地大族态度模棱两口,就是墙头草,不可轻信。
好消息是,也有少数人是真心投靠了过来,并且送了质子到庾琛身边,态度没得说。
女儿又站起身,跳到了案几上。
她的一只脚踩在了地图一角,还下意识碾了碾,咯咯直笑。
邵勋无奈将她抱回,道:“若让诸将见得,为父威严尽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