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只是虚衔,可名分却还是在的。
因此,他板着脸,一副要讨教的样子,资历却是够了。
朱厚照道:“讨教什么?”
“讨教何谓民心民意。”
朱厚照看一眼方继藩,方继藩朝他一点,似乎在鼓励他。
朱厚照便背着手,故作镇定:“好啊,那么,就请谢师傅来和本宫说说,何为民心民意?”
“左传曰:六物不同,民心不壹,事序不类,官职不则,同始异终,胡可常也!太子殿下,可知这是什么意思吗?”
朱厚照憋红了脸,脑袋开始琢磨。
谢迁正色道:“这意思是,天下有万民,万民的心意,并不一致,因此,治大国者,必须小心谨慎,切不可凡事操之过急,因为太子殿下取此民心,便要背离彼之民意,太子殿下令一部分百姓受惠,就要伤害一部分的百姓。”
朱厚照想了想,觉得这话有道理。
谢迁朝弘治皇帝方向拱拱手:“今陛下迁徙士绅,臣自知陛下此举,乃是为了佃农百姓,这样做,无可厚非。太子负责迁徙之事,这士绅之民,本就因为朝廷的政令,而受到了损害,理应好生安抚,可臣听说,在迁徙的过程之中,简单粗暴,这些可是有的。甚至齐国公还放言,要掘人祖坟。”
方继藩眨眨眼,一副无辜的样子,有吗?
朱厚照便额上青筋爆出:“迁徙之事,事关重大,只要朝廷有一丁点的松动,士绅们便会得寸进尺,绝不肯迁徙,因此,只能用强,不然,谢师傅莫非还可以和他们讲道理,让他们乖乖迁徙?”
“迁徙吕宋,本就是错误的。”谢迁正色道:“吕宋是何等地方,离中国何其远也,这么多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远渡重洋,至那蛮荒所在,其中艰难险阻,殿下可知否?”
朱厚照不禁奇怪的看了谢迁一眼:“谢师傅又未去吕宋,岂知吕宋艰险?”
谢迁不禁要抓狂,这是什么话,这是狡辩,我当然没去过,可是不代表只有去过,方知那里何其的艰难!
自然,谢迁是辩论能手:“殿下莫非去过?”
朱厚照:“……”
谢迁道:“殿下没有去过,却问臣有没有去过,这未免有些强词夺理。吕宋,化外蛮夷之地,人所共知,太子殿下……臣……哎……”
谢迁跟人争辩起来,总是容易上脸,因此,此刻谢迁的脸红的可怕,可很快,他意识到了自己是臣子,不禁叹息,幽怨的看着朱厚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