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便二话不说,在这寒日里脱了外衫,**出隆起的肌肉,一旁的庄户给他递来了长棍,他长棍一指,大喝道:“打他**!”
接着,人潮涌动,纷纷振臂:“拼了。”
……
械斗………
几乎是宗族社会的传统运动,一村一姓,为了一个水源,为了一块田,甚至是作为娘家人,给自己嫁出去的女人出一口气,任何理由都可能令整村,整姓,甚至是一个乡的百姓出动,拿出各种武器,流血搏命。
这是贯穿了自秦汉以来的传统,一声号召,便是无数人响应。
更何况,这一次是为了那可以带来无数财源的道路,二十五万两啊,不拼命,以后还抬得起头,做得了人吗?
沥青路上,首先通的,不是马车,而是乌压压的人,手持着棍棒的人,疯了似的冲上这路。
踩着……竟还很舒服。
这是我们的!
张牙舞爪的人,粗通兵马之道,道上得有人,道路两侧的林子里,也要有人护住……
数千人闻风而动,咬碎了牙齿……
…………
锦衣卫的快马,疯了似的抵达了北镇府司。
牟斌吓坏了,又疯了似的要入宫。
在大明宫里,却又是另一幕场景。
此时,弘治皇帝正手搭着案牍,他的手指头敲击着,打出有节奏的咯咯声,他的眼睛看着某个地方出神,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案牍上,是一沓沓的奏疏,这是这几日来,送入宫中来的弹劾奏疏。
弘治皇帝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来了啊。
在这无数弹劾奏疏,振振有词,引经据典,义愤填膺的背后,又何尝不是恐惧呢?
欧阳志在定兴县的变法,迟早有一日是可能推广出去,可能祸及到他们的家族。
与此同时,士林早已沸沸腾腾,怨声载道。
弘治皇帝对这些,不是不知道。
他所痛苦的是……当初教导自己如何施行仁政的师父王鳌,竟也成了反对他的重要骨干。
弘治皇帝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了痛苦之色。
变法何其难也。
哪里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
非大智大勇,方可成功。
他心肠软,能坚持到现在,已是难得了。
可是……弘治皇帝脑海里,想到了皇孙,他面上虽是痛苦,可最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