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环顾四周,但奈何,被这具身体的主人固定着,我没有自主行动的权利。
很久的时间里,我都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只是静静坐在一处软塌上,连弄清这是谁的记忆的机会也没有。
这时,就看到女人微微侧了下头,男人也转过脸,我才勉强看清,虽然两个人都是藏人扮相,但面孔却都像汉人。
不对,我愣了一下,那好像是闷油瓶?
他在过去哪个年代还跟人成过亲么?刚才那怪婴,难道是他夭折的孩子?
我在心里大叫一声,情绪波动间差点从幻境中醒过来,但下一秒,那两人朝我的方向走过来时,我看清了他们的脸。
这是...闷油瓶的父亲。
那我是谁——
被白玛抱起来的瞬间,我产生了一种割裂的感觉,第一,我发现这竟然是闷油瓶的记忆,而且看样子,他可能才刚出生没多久,最多不过满月。那么,是谁给他植下的那种蛇?
第二,我想的是,如果在这里吸食费洛蒙的人不是我,而是闷油瓶呢?
但不会有如果。
这是我头一次进入这样的幻境,过往我在这样的梦境中追逐着他身上细节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附身”在他的身上。
我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因为此时此刻的‘我’还是个婴儿。
但‘我’被白玛紧紧抱在她孱弱的怀中,听着她低声道:“你父亲说,落地林是给我们小官日后娶媳妇用的。”
她亲昵地蹭着‘我’的脸,喃喃低语:“但等你长大,那时,这片竹林就已经不在了。小官,你现在好好看看,看看我们为你准备的礼物,等你长大,再讲给你爱的人听。你们会喜欢吗?”
她点了下‘我’的鼻子,声音逐渐变低,‘我’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她的呼吸,还有她的心跳声。
喜欢。我在心底轻轻说道。
雪开始下了起来,大雪遮挡了我的视线。
第一段记忆碎片很短,短暂到我想要握住什么,却什么也无法握住。我缓缓睁开了眼,黯淡的青铜灯微微晃动,眼前一片模糊。
脸上糊着一片湿热,摸了摸,竟然破天荒的没有流鼻血,是因为时间太短的缘故么?
我不知道,但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流了我满脸。
...
*开始填藏海花啦,这一卷其实是第二卷怕转折太突兀大家看的绕,所以拆成了两卷,其实还是跟盲塚相关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