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体,”孙问渠说,“你不是又想写又不想让人看出来么,这样就行了,爷爷奶奶肯定是不认识,你同学估计能一眼看出来的也没有。”
方驰很愉快地笑了起来:“我发现你真是……很不一样,很不一样,跟谁都不一样。”
“现在就等着盘子晾干,”孙问渠站了起来,一边伸懒腰一边勾着他脖子亲了一口,“可以睡了。”
方驰回到自己屋里躺下的时候,觉得自己今天实在太厉害了,睡前的晚安吻居然没有升旗,也没有搂着孙问渠欲罢不能不想回屋。
也许是累了,或者是今天盯着孙问渠看了一整天,看得太过瘾了……
当然,他闭上眼睛,也许是因为能感觉得到孙问渠不想在家里太过亲密。
他一直觉得只有自己才会这么紧张,没想到孙问渠那种永远什么都无所谓的人也会这样。
是因为他在为自己考虑。
虽然孙问渠这样的反应让他压力更大了,但还是压不住心里的愉快。
是因为自己,什么都不在乎的孙问渠变得小心翼翼。
在床上躺了半小时他都没睡着,翻来翻去地感觉把自己都煎成个两面焦黄香喷喷的煎蛋了。
最后他又爬起来轻手轻脚地去天台上抽了一根烟。
爷爷奶奶早睡着了,他轻手轻脚是不想让孙问渠听见。
抽完这根烟,又盯着后院看了一会儿,他才转身又跟做贼似地摸回了屋里。
盘子做好了就放在那里等着晾干,方驰一有空就去看看,那几个字一笔一划怎么写,他都已经记得清清楚楚,现在给他支笔他就能唰唰地马上写出来。
等到盘子晾干能放进那个电窑炉去烧了,他再次体会到孙问渠每次都在马亮工作室那个窑旁边一坐几小时的心情。
烧出来什么样?
什么颜色?
会不会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孙问渠那么专业,盘子烧一半裂了?
“我看你这个大学还是选错了行当,”方驰在小菜园看爷爷弄菜的时候,奶奶拍了他一下,“你应该去跟水渠拜个师学烧盘子。”
“算了吧,”方驰笑了,“这关系太复杂了。”
又是爸爸又是爷爷还来个师傅,这关系放出来就是一出臭不要脸的□□。
“这盘子能盛菜吗?”奶奶问。
“能,”方驰点头,“应该……能。”
“这个做得小了点儿,跟原来水渠做的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