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听着他这段话,心里居然泛起无边的阴寒,那冲天而起的火光仿佛也在这一瞬将他的思绪拉回十多年前的那一日,那个真正的疯子,同样被人洞穿了心口,死在那火海里成了一具焦尸......同样说了这番诡谲骇人的话......
在这一刻,好似所有的一切都闭合成了一个没有尽头的圆环,一直都在重复着,他将红中变成了疯子,红中将陈皮也变成了疯子......
所有人都不正常。
红家被诅咒了,下一个又会是谁?
张启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之间奇怪的举动,一双如墨剑眉微皱,红中死了?
他侧眼给了张日山一个眼色,张日山立刻点了点头,朝着亲兵们下达着指令。
毕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怕这个性情不定的疯子假死,隐藏在暗处......
......
二月红没有杀陈皮,他不想杀,也没有什么资格去杀。
脱离人群后,陈皮在这无边际的黑暗中,缓慢潜行,他不知自己的前路在何处,他很是迷茫,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心口被洞穿之人。
如若回头看,还能看到那冲天的滚滚浓烟......
那张牙舞爪的浓烟仿佛裹挟着那疯子的骨灰在凝望着他。
陈皮开始从缓慢步行,转变为奋力奔跑。
他一直跑......一直跑......
从周围的满是房屋的街道跑到荒无人烟,从城内跑到荒野。
夜空不知何时已经乌云密布,如墨乌云犹如天倾般压在头顶,苍白的雷光狰狞闪烁。
不需片刻,豆大的雨珠从阴云中垂落,击打在地面上,将野草枝头压得垂落,将地面上的泥土击穿汇聚成一个个泥泞的水洼,冲刷着天地间的一切,包括那片废墟下的肮脏血腥。
陈皮在这雨中奋力奔跑,最终被脚下泥泞的水洼滑倒,力竭般重重地摔倒在地,泥土的气息逆冲到他的鼻腔,酸痛又无力。
豆大的雨滴击打在身上,犹如血肉凌迟。
他的脸浸在泥泞中,被雨滴击打的泥点溅到他的脸上,狼狈至极。
雨打得他直不起身,胸腔胀闷得几近窒息。
直到那污浊的雨水淹没他的鼻腔,求生的欲望让他费力地用手肘撑起上身,急促地喘息颤抖,他抬起掌心,看着上面被石子划破的伤痕流出的猩红,他分不清......他真的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