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四年,鲁地大蝗,幸好有姚大人极力灭蝗抗灾,才避免了白骨蔽野,人肉**于狗的惨剧,但……灾就是灾,二娘就是在那时从鲁地逃荒,辗转到了姑苏。”
姜禾细细嚼着蛋糕,时不时抿一下嘴角的奶油,对许青讲那过去的事。
“她常说,这是盛世,姚大人是圣人,对了,她屋里还奉了姚大人的长生牌,自那牌子立起来后,二娘就没吃过饱饭,不管寨子里紧张还是富裕,因为她吃饭每次都比别人少吃一半。
大当家的常骂她傻,她只是笑,说她只能享一半的福,另一半福德得分出去,分给大恩人,让这盛世再长久一点。”
“你们不是江湖人吗?供朝廷官员的长生牌?”许青总觉得别扭,这江湖和里不一样啊。
一般不都和朝廷势不两立吗?
而且这二娘好迷信。
“这有什么?”姜禾看了许青一眼,摇头道:“如果不是他,二娘根本走不出鲁地,死去的人也不知道会多多少,二娘说,她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赚的,还说我没经历过那些,不懂。”
许青嘬牙花子,“你真是开元的?盛世都这样,乱世……”
乱世该是什么样?
史书还是太克制了。
“有时候寨子收成不好,我们吃不饱那时,在家做工的兄弟都会尽量省一点,把口粮让给那些出去干活的。”
姜禾抬头想想,眼神里露出一抹回忆的神情,“没有战乱徭役和苛政,没有人祸就已经是盛世了,有姚大人那样的圣人抗蝗抗旱,抵抗天灾,就是大大的盛世,二娘是这样和我说的,我们就活在大大的盛世里,不该奢求太多。”
她顿了一下,看向自己手里的蛋糕,脸色复杂。
如果那就是大大的盛世,那现在这算什么?
“开元十六年……燕地饥。”许青放下手机叹口气,这妮子说的一点也没夸大,那个盛世和他想的确实不太一样,“你来的那一年,是盛世,也不是。”
他莫名升起一股自豪,随即又消失不见——他和姜禾相比起来,只是比较幸运而已,恰好生在这个富足的年代。
“快吃吧,那些过去的,都过去了。”许青仰靠在沙发背上,看着眼前来自一千年前的姜禾,有种时光错乱的恍惚感。
“谢谢你,许青。”
姜禾大口吞掉手上的蛋糕,嘬嘬手指上沾的奶油,看向剩下的小半蛋糕。
上面‘姜禾生日快乐’几个字被她小心避开,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