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赵公子定义下的钢,而不是工匠心中的那种。
‘只要能把方槽改成反射炉,就能轻松把炉温提高几,熟铁的品质就可以大大提高,不需要再用青铜铸炮了。’赵公子暗暗盘算道。
江南银行年后又推出了一套‘青铜券’,面值分别为‘五百文’、‘一百文’、‘五十文’、‘十文’。作为白银券的辅币使用、扩大流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为集团搜集足够的铜,以满足铸炮和各种铸件的材料需求。
没办法,在大明直接采铜太犯忌讳。铜可是流通货币,只有官方才能开采。
因此赵公子热烈期盼着,能大量生产高品质熟铁的那天。
到时候非但造枪造炮造蒸汽机都不成问题,就连许给老西儿们的那条正太铁路,也不再只是画大饼了。
聊了半天工艺改进的事儿,话题转到为何大半炼铁炉未开工上。
原本一脸兴奋的汪昱,不禁低沉下来。长叹一声道:“唉,生意江河日下,愧对家父啊。”
“为何?”赵昊故作不解的问道。其实出发前,马秘书都会将今日行程的相关情报,捡重要的禀告公子,好让他心中有数。
再者汪记的经营难关,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唉,时也命也。”汪昱又叹了口气道:“咱们自家人,没必要遮遮掩掩,我汪家之所以能迅速在行业立足,让苏钢的销量十年提高三十倍。一是靠雄厚的财力支持,二是有贵人相助。”
说着他看一眼赵昊道:“令祖就是其中之一,不过最关键那位,是咱们的绩溪老乡胡部堂。”
赵立本是胡宗宪昔日的部下,他这么说自然也不担心赵公子会不高兴。
“嗯。”
赵昊点点头,听他继续说道:“胡部堂能强力抗倭,上靠朝中宰相支持,下就靠我们这帮徽州老乡慷慨解囊,他才有源源不断的军费去募兵练兵。当时,整个东南军备废弛,所有军械都朽坏不堪,必须重新打造。”
“胡部堂投桃报李,将大量的订单都给了汪记,加上我们打造的兵器也确实过硬,可以跟倭寇的百炼刀对砍,这下名声大噪,销路一下就打开了。”说着他长长一叹道:“可惜家父去世后不久,胡部堂也冤死在狱中。加之抗倭一胜利,各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就是有订单也都给了临近的关系户,我家生意渐渐就冷清起来了。”
“今天少开一炉,明天送走一位师傅,不知不觉就成了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汪昱郁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