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仿佛能压塌一座房屋。
韦育忍不住喃喃自语:“此横起笔如在山中开路,涩行稳健,力度刚劲又有余意,又如圆木横道,一笔封前,若天云起伏、鸟行密林,笔间顿挫神乎其神,你小小年纪怎能写出来!”
“何如屋漏痕?”方运一边写一边缓缓说出楷书圣手颜真卿之言。
韦育一愣,抚掌大笑:“对!对!对!老屋墙壁起伏,间或有蜿蜒缝隙,屋若有漏,则雨水不能直泻而下,而是于缝隙间艰难前行,在墙壁上翻山越岭,其间顿挫艰难远超我之前所言!屋漏痕!屋漏痕!我若得千古臭名,必因此屋漏痕!”
韦育说着说着笑了,眼中隐隐有泪花,有悟道之愉快,更有深深的悔意。
但是,那份突如其来的悔意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坚定的目光。
韦育看着方运下笔,缓缓道:“你字虽好,但未必能破我的‘永’字!”
方运收笔,完整的“永”字出现的半空,和韦育的一样,先是字成如蝇,随后字如蚯蚓,点、横、竖、钩、提、撇、短撇和捺八笔立刻分开,宛如蚯蚓蜿蜒,随后又合而为一。
看到方运完整的“永”字,韦育的身形一晃,随后就见方运的“永”字如顺流而下的大船,乘风破浪,携带巨大的声音冲过去。
韦育的“永”字迎上去,气势宏大,犹如滔滔江水,但韦育却感到不安。
两个“永”字相遇,方运的“永”字突然犹如木锤捶衣,又如船桨划水,就听轰地一声巨响,冲破韦育的“永”字,以百舸争流我为首的气势撞向韦育。
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方运的“永”字周围形成,韦育如同遭到重击,身体猛地后退,离开第一页白纸,站在第二页白纸上。
随后,第一页白纸上升,方运的“永”字准确地落在其上,化为白纸黑字。
接着白纸轻轻一抖,竟然化为一座三丈高的石碑,上面写着方运的“永”字,随后石碑移向一侧,为两人让出位置。
韦育哑口无言,呆呆地看着这座石碑。
这可是书法丰碑,一般来说,只有在墨剑亭中达到九筹的学子,才可能出现这种书法丰碑,这可是对一个人的书法境界高度称赞。
“不愧是方镇国,不愧是悟道河!字之笔法我不如你,但书法笔意以及文意我却有信心胜过你!我自知才学有限,写不出什么惊世名句,所以借用大儒袁昂评价我韦家先祖之句,与你论墨!”
方运道:“虽然你没说是哪句名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