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件坏事,做贼心虚,还没等别人问,自己就先一股脑全招了。”
傅深真想给他一脚。
严宵寒这个没眼色的混账忍不住又笑了:“你说你们这些正人君子,活的累不累,嗯?”
“说来说去,你无非是恨他猜忌,又改不了骨子里的忠良秉性。如果换成是我,这根本就不是问题,毕竟我是个翻脸不认人的奸佞,无风尚且要起浪,更何况是别人主动来招惹我。”
傅深道:“废话,我能跟你一样吗?”
严宵寒:“那你是圣人吗?”
傅深:“我怎么感觉你在拐着弯儿地讽刺我?”
“这不就得了,”严宵寒道,“你既然不是我,又何必像小人一样睚眦必报?既然不是圣人,又何必非要强求自己以德报怨、大公无私?”
“没人能逼你报仇,你愿意拿起或者放下,全凭你自己的心意。或者你不想亲自动手,让我代劳也没问题。”
“再者,泥人尚有三分土性,被皇上摆了这么大一道,恨恨他怎么了?因疑心猜忌而戕害忠臣良将,放在哪朝哪代都不是明君所为。错了就要认罚,没有反而要你这个被戕害的替他开脱的道理。”
傅深从没听过他长篇大论的说教,一时感觉有点新奇,而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严宵寒一手托起他的下巴,含笑道:“侯爷,你十六岁时就敢当着我的面叫嚣‘皇上错了’,怎么现在反倒束手束脚、不露锋芒了?”
经年旧事如潮涌,与遥远的回忆尽头海天相接,傅深喉头蓦然一酸。
“去他**君要臣死,别学那些腐儒习气,”严宵寒垂首吻住他,语声轻微,可每个字都像是砸在傅深心上:“敢爱敢恨,快意恩仇。除了你自己,谁也束缚不了你。”
他曾一次又一次地目送傅深的背影远去,看着他从少年变成青年,从将军变成公侯,飞扬意气被黄沙与寒风不断消磨,赞美声与攻讦声此起彼伏,他肩上担负的责任却从未有一天被卸下。
有时候严宵寒会希望自己像传言里一样丧心病狂。他想把十六岁的的傅深封存起来,永远停在不知疾苦的年岁里,或者如同赐婚当天那样,恶意地看着他所信任的,依赖的,保护的通通倾覆崩塌,让他再也当不成正人君子,从此脱去一身桎梏。
所有遥不可及的幻象,都是尘世里最无望的希冀的投影。严宵寒失控的时候很少,清醒的时间居多。清醒时,他可以跟傅深说“你在我心中就是高高在上,无人能及”,可唯有在失控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