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花芷心疼的还是外祖。
战事一起,户部便是最受煎熬的部门,哪里哪里都朝他招手要钱,若外祖不是个负责任的官也就罢了,两手一推没有就是没有,杀了他也没有,可外祖不是。
外祖之所以能和祖父多年莫逆正因为两人都是顶顶较真的人,真到了那个时候就是把家里都扒秃了他也会想尽办法的去凑,眼下既然有机会她为何不能先留一手?
她也是真怕,怕一旦起战事国家无粮无钱,面黄饥瘦的士兵打不了胜仗,她不要做乱世人,不要做没了国没了根的人,只要想到那个可能她就背上冒汗,相比起来多做点事算什么。
沉了沉心神,花芷抬头把话说全,“赌场的赌资多半都被瓜分了,剩不了多少,那里我不打算动,银矿那里原本便是由朝丽族把持,如今那里的人都死了,应能藏下部分,还有就是金阳城所有世家,之前吞进去多少给我吐出来多少保平安,这将是一个庞大的数目,要从中做些文章也不难。”
花芷突的心头一亮,谁说这献银子的事要让别人来接手了?她回去的时候不能带上?
从明儿就开始清点,她有十天时间,足够了!
如果是这样,那要从中抠下一部分就容易了,这不是样样东西要列名目的抄家,世家吐出来的银子本就是无法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她也不会留下任何书面上的东西,三缄其口之下谁又能知晓到底抠出来多少?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花芷整个人都来了劲,继续道:“要么把银子运走,要么把银子藏起来,有没有办法?”
在大姑娘边说边思考时贾阳脑子里就转起来了,七宿司独立于朝堂之外,凌驾于各部之上多年,自有一些自己的路子,可如今金阳情况特殊,内有被剐下一层皮的世家盯着,外有青柳营把守,人多嘴杂,要完全瞒过去,不容易。
却也并非不可能。
“属下需要一点时间,到时可能还需要陆将军配合。”
“我会和陆将军交涉,要快,在京城派人过来接手之前这事需得抹平。”
“是。”贾阳微微抬头,就着微弱的光线也能看出大姑娘脸上的疲态,金阳发生如此之大的事却没生出任何乱子,不是谁都有本事做到这等地步,从早上到现在,大姑娘不论身体还是脑子只怕都熬到极致了。
贾阳把其他欲禀报的事都按了下去,总归这天一时半刻的还塌不下来,明儿再说也不迟。
正欲告退,听得大姑娘又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