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忘语楼开始忙碌起来,楼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莺歌燕舞,好不热闹,但前院的热闹并没有吵到后面来,中庭就像一个隔开了声音的屏风,让后院保持着夜该有的静谧。
雁回与天曜被安排住在后院一个小楼之上。透过窗户雁回能看到忘语楼那楼里晃动的人影。她夹了一口菜,望着那方道:“吃完了饭,待会儿咱们去楼里逛一逛。”
天曜一挑眉,沉默又微妙的将雁回望着。
雁回转头一看,但见天曜这眼神,放了碗:“你这什么眼神,你以为我要去干嘛,那里是这永州城里达官贵人聚集的地方,又有酒又有美人,指不定在他们被酒色迷晕脑袋的时候能探到什么消息呢。”
也对,这本就是最容易探查消息的地方。
天曜望着雁回,眸光微动:“你不是与你朋友说不查此事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只让弦歌不查又没说我自己不查……得趁那些家伙喝得烂醉之前过去。”雁回扒了两口饭,囫囵吞了,然后也不管天曜吃没吃饱,连赶带推急急忙忙的把天曜推出了屋子,“我换个衣服咱们就过去。”
然后天曜便端着还没来得及放下的碗和筷子被甩了一鼻子的门。
天曜现在对雁回说风就是雨的脾性也摸得清楚了,当下心里竟是没有半分气,他只看了看碗里的饭菜,然后走到一边自己站着吃完了。
待得他想直接将空碗放到后厨去的时候,雁回又拉开了门:“男子的头发要怎么弄的来着,你教我绑绑。”
面前雁回穿了件靛色的男子长衫,看样子是束了胸,胸前比平日平坦许多。她拿着梳子,还在往头上梳头发,但是怎么都弄不好发髻,她皱着眉头,又弄了一会儿,才松了手:“不成,你帮我梳吧。”
她往屋里走了。
天曜愣了愣便也只好跟着她往屋里走。
雁回在梳妆台前上坐下,把自己的头发都梳到了头顶,然后把梳子往天曜的方向递:“快来。”
天曜将碗放到桌上后,走到雁回背后,下意识的本想接过雁回手里的梳子,但倏尔见了镜子里两人的身影,他手上动作一顿:“梳发一事过于亲密,唯女子丈夫父母或可帮……”
“你咬也咬过我,扒也扒过我,就梳个头发咱俩还能擦出什么火花吗?”雁回在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径直打断了天曜的话,“这时候你还在意梳头这回事儿了?放心吧,咱俩不可能的。”
天曜一琢磨。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