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无力的坐在地上,手颤抖着要去抓云烨的衣角,连抓两次都没有抓住,蝗灾两个字似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庄三停等人傻傻的看着陷入疯狂的云烨,只觉得头在嗡嗡作响,天地,树木似乎都在迅速的远离自己,只剩下黑暗中渺小的自己。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我的皇帝陛下,你做好迎接瘟疫的准备了吗?现在是天气最热的时候,是疫情最好的扩散时机,你准备好圈杀自己子民的准备了吗?这场灾难过后,你还有征伐突厥的能力吗?能干掉颉利是你走了**运”
一番滔滔不绝的指天骂地终于停止了。
云烨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膝间,不言语了。
森林里又重归寂静,松鼠探出头警惕的看着树下七个无精打采的怪物。
悲伤总是会蔓延的,就像快乐也会传染一样,松鼠此时大概在祈求怪物不要夺走自己的松塔,神情忧郁而悲伤。
“云侯,现在不是你逃跑的时候,你是大唐的侯爷,自然要担负起你的责任,我们回去,现在就走。”孙思邈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把云烨拖起来。
“侯爷,小的就是背也要把您背出山,全庄子都等着您救命呢。”庄三停把其余四人踹起来,急切的对云烨说。
他对自己的侯爷充满了信心,总认为云烨可以在最危急的关头扭转乾坤。
云烨奇怪的看看庄三停,他自己心里都没底,也不知他哪来的信心。
“庄子上当然没事,你以为我让她们漫山遍野的放鸡鸭是在干什么,就是要让鸡鸭把地里的蝗虫全部吃掉,我来的时候看了,咱庄子里有蝗虫,但是没有其他地方那么多,只是无力为害罢了。可这东西它有翅膀,咱家没有,别人家的虫子吃光了他家的庄稼就会跑来吃咱家的,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那怎么办,咱庄子上的粮食”庄三停都哭了,一条在战场上挨了九刀都没哭的汉子,现在眼泪哗哗的。
“哭个屁呀!咱庄子上就算没了粮食又怎样?没粮食咱不是还有鸡鸭鹅,每家还有猪,饿不死,临出门的时候,我给老钱交代了,这些日子的禽蛋就不要收了,让庄户们换些粮食,渡过饥荒还是没问题的,大男人流什么马尿。”云烨训斥的大义凌然,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哭的像月子里的孩子这回事。
老孙忽然平静了下来,整理一下背篓里的草药,拎起药锄就往回走,云烨无奈,只得跟上,要老孙眼看着关中灾民遍地自己无所事事,这还不如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