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妇人头发梳的极其光滑,一丝儿碎发都有,头发在脑后绾成发髻,发髻上插了银簪子。
妇人神情端直,身形端直,连走的路线,也一路端直过来,过于端直,仿佛是用夹板把整个人都夹紧了一样。
李桑柔看着妇人走到她面前五六步,站住,一丝不苟的福了半福。
李桑柔微微仰头看着她,坐着没动,手指点了点,微笑道:“坐吧。”
吉祥送了茶过来。
妇人端坐在竹椅子上,端直着脸,眼角余光扫过送茶的吉祥,目不斜视的看着李桑柔,先开口道:“您这样头发蓬乱,这一身衣裳不伦不类,坐没坐相,过于无礼了。”
李桑柔被她说怔了。
“这是一,其二,男女有别,您这里看门的是男人,递茶送水的竟然也是男人,全无体统。”妇人板着脸,接着道。
李桑柔高抬的眉毛落回去,微微欠身道:“受教了,您贵姓?来这里,有何贵干?”
“小妇人是王氏妇,王张氏,朝廷要办义学,教导贫寒女子礼仪之道,这是极好的事儿,小妇人来应征山长。”王张氏坐的笔直端方。
“王氏妇,王张氏,你准备教导哪些礼仪之道?”李桑柔直视着王张氏。
“当教导以圣贤之学,女子卑弱,须得谨守妇道,妇德妇言妇容妇工之四德,不可或缺。”王张氏慨然答道。
“嗯,王张氏,妇德之中,从夫从子,你到这儿来应征,你男人知道吗?”李桑柔看着王张氏问道。
“小妇人是未亡人。”
“喔,那你儿子呢?知道吗?”李桑柔接着问道。
“小妇人一子早夭。”
“继子呢?继子也是子,对吧?”李桑柔紧跟问道。
“小妇人没有继子。”王张氏眉头微蹙。
“没有过继!”李桑柔一张惊讶,“你竟然没有过继?难道你要让你男人这一支断了香烟?断子绝孙?那你百年之后,你男人由谁祭祀?”
“承祠祭祀,是族中大事,自有族长族老作主,这不是妇道人家该置喙的事!”王张氏直视着李桑柔,正声驳回。
“喔,是这样啊。那你过来应征,是你自己作主,还是你们族长族老让你过来的?”李桑柔接着问道。
“小妇人岂敢自专,自然是长辈的吩咐。”
“你男人死了,你是未亡人,照妇德来说,你难道不该清静守节,心如枯井,或是,一心求死么?怎么能抛头露面,去做什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