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你话太多了!”
翊王沉着声喝止,双喜公公立刻识趣地退到了一旁。
渝帝这才注意到,翊王的左手腕上缠着一层厚厚的白布,上面还有淡淡的血迹渗出。
他皱起眉头,扯了扯嘴角:“抄写经文而已,何故做到如此?”
“许道长说,这次长乐殿走水乃是天灾,唯有用至亲之人的血为墨,誊写上百遍《平安经》,方能化险为夷!许道长的话臣弟不敢不信,只要能保皇上平安,这点血也算不得什么。”翊王垂首敛眸,毕恭毕敬。
“许道长?”渝帝转头看向双喜公公:“朕近日来怎么没见过他?”
双喜公公欠身笑道:“陛下,怕是您忘了。当日您在长乐殿欣赏歌舞,许道长前来劝您离开紫微城避祸,您不是一怒之下将他轰走了嘛……”
听他这样一说,渝帝才恍然想起当日的情形。
他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无比懊悔:都怪当时自己色字迷了心,才没有听许道澄的话,竟经历了如此恐怖的事。
他虽然心中这样想,嘴上却仍然不悦的嚷道:“疯道士,速去将他带回来!”
“是。”双喜公公一躬身,再次离开了寝殿。
渝帝再看向翊王时,无论是眼神还是脸色都缓和了许多。
“朕听闻你前些日子,一直在乡间走访、写书,可有此事?”
“回皇上,臣弟近日来对农耕颇感兴趣。于是一时兴起,便走访了盛京附近的农民。交谈之间,臣弟听闻有些谷物,不但可以种在干涸的土地,而且不需要特别的照料,就能快速成长起来。成熟后的植物不但人畜能食用,还能用来制作草药。臣弟便将这些信息整理成一本书,叫《稗草实录》。”翊王如数家珍地汇报。
渝帝脸上一扫方才的阴郁,浮现起淡淡的笑意:“你就是把这些心思都放在这些杂事上了,你若能分拨出一些精力,帮朕管理朝政上,朕也能轻松一些了。”
翊王笑了笑,赧然道:“承蒙皇兄抬举,说来惭愧。对朝政之事,臣弟向来不得其道也不感兴趣。再说,朝中不乏王肃、夏云卿等朝臣辅佐,臣弟还是不要给皇上添乱了,以免惹人笑话!”
渝帝淡笑着摇了摇头:“罢了,你且退下吧,朕有些累了。”
翊王毕恭毕敬的一施礼,方缓缓躬身退出殿去。
——送别——
离开渝帝的寝宫,翊王一改方才谦卑的样子,立刻恢复平日里的淡漠和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