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晚,竟又下起鹅毛大雪。
鹿宁带着风帽,提着灯笼,踩着园中厚厚的积雪,匆匆往东院走去。
远远望去,胡七房间的窗子上还有一抹灯光,看来他还没有睡觉。
鹿宁站在门外,抖了抖身上和靴子上的雪,才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一个疲惫沙哑的声音,从门内缓缓传来:“是谁……咳咳……”
话还未说完,便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小七,是我……”鹿宁轻生回应着。
房门应声而开,露出宝华半个身子,和那双毒蛇般的眸子。
“小鹿,你快进来!”宝华没开口,说话的胡七。
宝华将门打开了一些,抬手比了个请。
鹿宁将手中的灯笼放在一旁,才挑起门帘走进卧房。
“小七,听说你病了?”鹿宁的声音很轻很轻,生怕惊扰了床上的人。
“太不争气了,一个大男人竟这么容易就病了……”
胡七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像纸,双颊却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可笑容还未到眼里,他又咳嗽起来。
鹿宁走过去,连忙端起桌上的茶碗,送到他唇边:“别说话了,快喝口水吧。”
胡七接过碗喝了一口,咳嗽才渐渐停止。
他抬头看着鹿宁,担忧的说道:“这么晚了,外面又这么冷,你怎么来了?”
鹿宁一脸歉然:“听说你病了,我就过来看看你,你怎么反倒担心上我了!”
“我没事儿。”胡七虚弱地笑了一下:“有宝华照顾我呢,不用担心。”
“别忘了,现在我们可是有婚约的,那么多兄弟看着呢,你生病我怎能不过来?”
鹿宁打趣了一句,看到桌上有一个药碗,似乎还在冒着热气,便端过药碗,放在唇下吹了吹,又舀了一勺汤药送到他唇边。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胡七会心一笑,也调侃了一句,便将嘴凑过去,将药一口喝个干净。
可随后,他的眉头却挤在了一起,看上去十分痛苦。
看着他的样子,鹿宁于心不忍:“怎么样,很苦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胡七挤出一丝微笑:“你亲手喂的药甘之如饴,怎会苦呢!”
鹿宁苦笑着摇了摇头,拿起桌上一颗梅子递给他:“知道苦,下次就别这么傻!在雪地里站了那么久,就不怕冻成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