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怀中拿出那封信,低着头双手还给她。
花芳仪见那封信还是原封不动的样子,一时心绪复杂、又大又亮的双眸竟泛起了一层水雾。迟疑良久,她一把拿回信,当着铁霖的面撕了个粉碎,并扬撒在空中。
铁霖虽常和燕荣混迹在一起,却没学会那套哄女人的话术,看到花芳仪此时伤心欲绝的模样,只能笨拙地劝道:“芳仪姑娘,你、你也别放在心上。想必过段时间,殿下就能想通了。”
“我真的做错了吗?”花芳仪缓缓抬眸望着他,面有不甘心之色。
铁霖抓耳挠腮地说道:“毕竟他是王爷,他的命令咱们只有遵命的份儿……”
在铁霖眼中,翊王只有主子这一个身份,他从来不会想太多,更不会妄想会和主子平起平坐。可对于花芳仪来说,翊王曾是自己的恩人,现在是知己,日后有可能变成丈夫,早已不再是单纯的主从关系了。
花芳仪凄然一笑,喃喃道:“我们已经拜过天地,可他说不算就不算了。那晚的事的确是我的错,可这么多年的感情,他竟连听我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吗?”
铁霖叹了口气,温言道:“新娘子在新婚之夜突然换人,这件事就算换做普通百姓,也是件羞耻又愤怒的大事。殿下的脾气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轻易过去的。你还是要有点耐心啊!”
花芳仪咬着唇,不甘心地看着兰若寺的门,却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去。
铁霖搔了搔头皮,小心问道:“天色不早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花芳仪缓缓摇头,轻声说道:“不必了。我自己走。”
铁霖叹了口气,也只得跨上马背独自下山。可花芳仪却转身往山上走去。
高风送秋的傍晚,深山重重,黄叶在漫山飘飞。M.
林间一片平坦之地,隐约可见一簇跳动的火焰,映着一张悲伤的脸。火盆中炭火劈啪作响,燃烧的黄纸被吹飞到空中翩然起舞。
一个高瘦的身影,落寞地跪在一座孤坟前。他温柔地**着石碑上的字,又拿起一坛酒猛灌一口。可惜,入口的烈酒却压不住心中的悲伤,一行浊泪还是滚落下来。
对妻子的思念和深深的自责,让本就瘦弱的阮浪,更是双颊如削、眼窝深陷、面色青灰。以前他顾及妻子而不敢多喝酒,可现在,他整日往返与酒肆和御守司之间,常常喝得烂醉如泥。
他分不清是昼是夜、是醉是醒,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不过,他恨不得自己就这样死去——他痛